只見潁州刺史的臉都白了,一個穩重的中年男人,還從官多年,被嚇成了這般模樣,可見確實怕的不輕。
殷無穢微微俯下身,緩和了聲調,「本殿知你顧慮,不過你不必擔心,本殿和督主此番前來不為旁的,正是為了黎民百姓。本殿可為你擔保,督主不會反悔,同時你也可以上書向父皇稟明情況,連同戶部,督主絕不插手。如此,你可安心了?」
容訣在他說完後低笑出聲。
殷無穢立時氣息一晃,耳尖微動,不過這點波動很快被壓下,少年重又肅然,將他一早去應天府白紙黑字寫下的擔保契書拿出來。
有應天府印章為證,皇子作保,相比於一個註定悲劇的結局,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了。
潁州刺史旋即不再猶豫,雙手接過擔保契書,蘸了紅泥摁下自己的手印,俯首道:「多謝殿下,督主,還請督主一定保全潁州城的百姓。」
容訣上前,將那蓋了手印的擔保拿來看過一眼,旋即遞還給殷無穢收好。他彎唇莞爾:「刺史放心,咱家既答應了,定會說到做到。」
「多謝督主成全。」潁州刺史鄭重地朝他磕了一首。
其餘商戶照做,容訣受了,諾約即成。
事情順利解決,容訣也沒興致留下繼續喝茶,遂和殷無穢一道離開。
兩人行在遊廊上,容訣莞爾揶揄他:「咱家也不過是借花獻佛,你倒好,不費吹灰之力直接一紙擔保就搞定了,從前倒是咱家小瞧你了。」
殷無穢有些侷促,微微赧然地道:「是督主教的好。他們懼你位高權重,卻並不會質疑一朝皇子的威信力,我也是鑽了身份的空子,事情方才辦成。」
容訣聞言,不置可否一笑。
不是所有人一教就能夠成才舉一反三的,何況,他確實沒教過殷無穢這些本事,大抵是他自己耳濡目染學會的。
反倒是他,白撿了塊寶。
然而這個寶貝本人還渾然不覺,在他身邊跟前跟後,一臉雀躍地問東問西,問他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想吃些什麼,是先回驛館還是去別的地方勘察。
容訣的一句認可就讓他輕易滿足,飄飄然了。
問的太多,容訣又沒回他,殷無穢有些不好意思地漸次安靜下來。
容訣瞧著他人前人後兩副面孔,心中好笑,到底還是年輕,於是遂了少年的心愿,道:「去醉仙樓,咱家只帶你一人去打牙祭。」
「好!」殷無穢高興地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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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州城市熱鬧繁華,小攤販夫隨處可見,店鋪街玩鱗次櫛比。兩人一路穿街走巷,有趣的小玩意琳琅滿目迷人眼,殷無穢卻沒什麼興趣玩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