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泛起微光,小手飛快的掐訣,只能隱約看見殘影。
耳邊,似乎出現有規律的跳動。
咚咚咚……
此刻,人間上空的透明光罩仿佛在跳動。
陸朝朝猛地吐出一口氣,額頭已是大汗淋漓。
有些頹然的坐在床上,抬手撫住左心口,空蕩蕩一片,沒有跳動。
她的心臟,已經與整個人間完完全全融合。
朝陽劍不知何時出現,此刻正立在她面前。她抬手一握:「我們上去看看……」
天道出現時,她總覺得對方氣息不穩。
上次出現不穩,還是被濁氣影響,天道即將崩塌之時。
陸朝朝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屋中。
小小的姑娘凌空而起,立於荒蕪的虛空內。黑壓壓的虛空中仿佛暗藏著無數巨獸,正伺機而動。
如今的陸朝朝,已經能隱隱窺探到當年的英姿。
她對此處很熟悉。
當初獻祭後,天道將她聚攏,她便在此處休養了許多年。
她四處搜尋,都不曾看見天道的身影。
陸朝朝有些煩悶,抓了抓額前頭髮,耳邊聽見一聲雞叫,天色即將破曉,才回到人間。
起來時,善善正端著碗,還未用膳。
家中還有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瞧著五六歲的樣子。似乎特意來尋善善的……
「這是定國公府上小孫兒吧?」芸娘笑著問。
小公子對著芸娘和陸朝朝行了個禮:「是,晚輩周子行,拜見公主,拜見夫人。」
「好好好,你們便一同入學去吧。」善善這麼快交到朋友,芸娘滿臉欣慰。
周子行也是定國公府上嬌養長大的,此刻殷勤的替善善端碗餵粥。
善善問:「放糖了?」
周子行:「就放了些糖霜,不打緊。」
善善摸了摸臉頰:「跟你說多少遍了,我最近牙齒疼,要少吃糖。」
周子行臉上巴結的笑:「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只放了一勺。」
善善小臉微繃:「一勺也不行,壞事兒。下次什麼糖也別放。」
周子行點頭:「那我去換一碗?」
善善擺擺手:「算了算了,湊合吃吧。」隨意吃了兩口,便站起身。
「娘,我用完膳啦。善善去書院咯……」
周子行急忙行禮,然後腳步飛快的追上去。
許時芸和登枝面面相覷:「他倆……是不是不對勁兒?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夫人放心,國子監中翻不出大風浪。」
芸娘稍稍安心,只要願意接受教育便是。
此刻,國子監。
「善善將課業收上來。」老夫子摸著鬍子朝門外走去。
沒一會兒,善善帶著書童,書童抱著課業送到夫子桌前。
「收齊了?」夫子問。
善善:「齊了。統共二十一個學生,收到二十一份。」
夫子點頭:「你小子記性可與你姐姐匹敵。平日裡要多加努力,不可學你姐姐似的懈怠。」
「將昨日學的詩經背一背。」善善恭恭敬敬的背出聲,絲毫不磕磣。
夫子欣慰不已,甚至生出幾分愛才之心:「好好好。」當初他可是被陸朝朝磨的死去活來,如今善善,聽話又懂事,心頭甚慰。
「你去抽查同窗背誦情況。」
「是。」善善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小善善便坐在台前,面前排起長龍。同窗們一個個磕磕盼盼的背誦。
旁人路過,皆是滿臉欣慰。
善善在書院混的如魚得水,在同窗和夫子中的名聲極高。
夫子甚至親自上門,容澈許時芸鄭重接待。
「善善是棵好苗子,定要多加教導多加培養。他的天資可趕昭陽公主,他的悟性比姐姐更強,而且在同窗中很有名聲。」
「這孩子若稍加培養,將來必定是北昭之福。」
容澈喜得合不攏嘴,一張臉都快笑出褶子。
「夫子您過譽了,過譽了。他還是個不足三歲的孩子,哪當得起您如此稱讚。」容澈嘴上客氣,可臉上笑的開懷。
「善善當得。好好培養,將來大有可為。」
夫子站起身,容澈和芸娘急忙勸留:「夫子難得要府中,不如留下用膳?」
夫子擺擺手:「不了。老夫是愛才心切,特意走這一遭。」
許時芸和容澈親自將夫子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