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一愣,「你不跟我走嗎?我特意來救你的。」
六子冷笑一聲,「不必了,眼下抗戰要緊,鄙人不願意為了一己之身,破壞當下統一戰線一致對外的大好局面。
我兵諫時是出於無奈,可我當時就知道,自古以下犯上視為造反,都沒有好結果的。
兵諫是因,軟禁是果,我種下的因,就得承受這份業果。」
「啥因因果果的?」福寶聽著鬧心,「你不用擔心那麼多,咱們偷偷的走,後續的事你老姑會善後的。
唉,你連我都忘了,估計也不記得你老姑了。沒關係,等咱們出去了,我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什麼亂七八糟的?六子固執道:「不管你是誰派來的,多謝你方的好意。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走。」
福寶點了點頭,「確定不走?」
「確定。」
「好。」
她說好,六子以為她一轉身就要出去了,可眼前黑影一閃,緊接著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深更半夜,老薑在睡夢中被警衛員叫醒。
「大事不好了,我們關押的那兩位都被劫走了!」
老薑猛然驚醒,「誰?誰幹的?」
「不知道,衛隊長說來人有十幾個,都是高手。有的說倭語有的說瑛語,來路不明,他們現在正在四處追查。」
老薑揉著緊鎖的眉心,喃喃道:「十幾個外國人?在我的統區,劫走了兩個要犯?怎麼可能呢?」
他沉思片刻,「我看他們是沒有說實話,讓看守的所有衛兵來跟我當面匯報。」
*
福寶把六子打暈後,看著衛隊窮追不捨的,就把他帶到空間躲會兒。
姥姥聽到聲響,出來一看,地上放著一個麻袋。
姥姥踢了一腳,「這裡面是啥啊?」
福寶:「是六子。」
「啊?可憐的六子,你怎麼把他裝麻袋裡了?」
姥姥說這就要打開看看,福寶忙道:「別打開,他現在不認識咱們,我得慢慢給他補補課。外面亂著呢,我肚子餓了,先吃點東西。」
姥姥便道:「我昨天發了一盆面,你要不等會兒,姥姥給你做發麵肉包子。」
「好好好!」福寶一聽眼睛都亮了,她伸了個懶腰躺在沙發上,「那我眯會兒,包子蒸好了叫我。」
折騰半宿,她也累了。
福寶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聞著香味兒饞醒了,醒了一看六子還在麻袋裡躺的展展的,一動不動。
姥姥端著剛出鍋的肉包子出來,福寶忙問:「我睡了多久啊?」
姥姥說:「也就是兩個小時。」
福寶一想這時間也不短了,怪道:「那他沒醒嗎?」
姥姥說:「醒了,他在地上蛄蛹蛄蛹的,我怕把你吵醒,就……用擀麵杖又給了他一棒子。」
福寶驚訝得瞪大眼睛,「打暈了?」
姥姥一臉坦然,「應該是吧,我一個老太太,總不能把他打死吧?」
福寶覺得有道理,反正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姥姥蒸的發麵大包子又香又軟,裡面的肉餡和得可香了,帶著湯汁兒,福寶一手一個,就著秘制鮮香的辣椒醬、腐乳、醬缸小脆黃瓜,不一會兒就吃了一屜大肉包子。
她看看表,外面五點多了,天應該亮了。
福寶說:「姥姥你給我裝幾個包子拿上,我要帶六子出去了,等他醒了給他吃。」
姥姥給她裝了幾飯盒包子,叮囑道:「外面亂,你們兩個一定要小心。」
福寶一邊穿衣服,一邊漫不經心的說:「不用擔心,我們仨個人呢……」
話一出口,她猛然愣住。
差點忘了,虎將軍還在棺材裡呢!
福寶連忙扛上麻袋,挎著背包,立馬趕出去。
到了外面,天亮了,搜人的衛兵都趕去給老薑當面匯報了。
她把車拿出來了,把麻袋往后座一丟,趕緊去找那個村子。
等她跑到那戶人家門口,只見人家在摘白燈籠,福寶衝進院子看了一眼,哪還有棺材啊!
她急忙抓住一個戴孝的人問:「人呢?棺材呢?」
那人看她一身黑衣,還以為她是趕來參加葬禮的遠房親戚,悲痛的答道:「您來晚了,一個小時前我們已經下葬了。」
「啊!」福寶發出尖銳的爆鳴聲,「葬在哪兒了?」
那人愣愣的回答:「當然是西山墳地啊,我家祖墳就在那兒。」
福寶鬆開他,拔腿衝出院子,上了車立刻趕往西山。
留下那戶人家的兒女面面相覷,「這是哪一門的親戚?有人認識嗎?」
車子在鄉間土路上濺起飛揚的塵土,福寶開得飛快,一路上急得腦門子都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