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舉著接機牌的同鄉會理事肯定的告訴他,「就是這個時間,出發前我們打電話到外交部和鍾部長確認過的。」
「那怎麼還沒人出來?」劉樂文內心忐忑,開始胡亂猜想。
「該不會是入境出了麻煩吧?是不是有人證件不合格?或者語言不通,鬧出了岔子?秦理事,你過去問問,看看機場的人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進去幫忙處理。」
秦理事一臉無奈,「劉會長,這是得國,又不是順天府衙門,我給他塞幾個銀元就能放行嗎?得國人死心眼兒,您又不是不知道。」
劉樂文穿著長衫,此刻熱得冒汗,不時用手扇著,喃喃道:「怎麼著也該出來了,」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眾人回過頭去,只見一位風姿綽約的中年女人穿著簡約的白襯衫黑色西裝褲,踩著高跟鞋大步走來。
她身後跟著幾個年輕的小伙子,抱著大大小小的包裹。
女人聲音清亮,脆聲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臨時想到要買些東西,耽誤了會兒。」
華商報新來的小記者忙問:「這是誰啊?」
秦理事告訴她:「這是瑛國華商會的陸會長,昨天特意從瑛國趕過來接機的。」
劉樂文見著陸逢春忙道:「哎呀陸會長,你可來了。快,有沒有門路可用?找個人進去看看。」
旁邊的人也說:「機場的人說飛機三十分鐘前就到了,取個行李也用不了這麼久。咱們也不知道裡面什麼情況,還是想辦法進去是正經。」
陸逢春探著頭往裡面看了看,到達口只有稀稀拉拉出來的幾個白人。
她道:「也不用非得進去,找個從裡面出來的人問問就行了。」
她果斷快步上前,用瑛文問:「有人能說瑛語嗎?」
有個得國老頭兒駐足道:「我會一點,你需要幫助嗎?」
「感謝上帝!」陸逢春忙道:「我們是華人,剛剛有一架來自華國的飛機降落在這個機場,裡面是我們國家的同胞,我們都是在這兒等待接機的。
但我不知道她們為什麼一直沒出來,是遇到麻煩了嗎?你有留意到黃皮膚的華國人嗎?」
老頭兒吼吼一笑,「當然,沒有人能不注意她們。」
大家聞聲連忙圍上來,得語瑛語齊上陣,七嘴八舌的問:「她們怎麼了?被什麼攔住了?」
老頭笑道:「她們被波林的熱情攔阻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多華國人,同行的乘客也是,大家正在裡面合影,應該馬上就出來了。」
正說著,通道里傳來一陣鼎沸的人聲。
大家齊齊轉身,只見身著統一服裝的同胞拖著拉杆行李箱,大步朝眾人走來。
半袖加運動短褲的打扮,實在讓許多特意穿長衫來接機的人大為震驚。
祖國,已經這麼開放了嗎?
人們呆愣的幾秒,外國老頭兒湊在陸逢春身邊說道:「我曾聽說華國人較為封建和保守,我以為你們本土的同胞露腿是要砍頭的,沒想到不論女人還是男人,都穿得這麼現代。」
陸逢春嘆了口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出國那年,村裡的女人讓男人瞧見了一截胳膊,最後被流言逼得上吊自殺了。
而她因為是個貌美的年輕寡婦,時常出門做生意,也被族長帶人砸了攤子,勒令她把生意停了,讓她好好在家安安分分的守她的寡。
曾幾何時,家鄉的女人都被困在三從四德的束縛里。不許她們冒尖出頭,不許她們有自己的活法兒,否則就是不安分,就是不學好。
有些老頑固對女人的評判停留在工具階段,不管她多會讀書還是多會生意,總會有人嘴賤的說一句:「到底是個女人,還是相夫教子最要緊。」
讓人真想撕爛他的嘴,他們當然喜歡安分的女人,老老實實的洗衣做飯,老老實實的生孩子帶孩子,做全家人的保姆,把名利和地位這些世間絕好的東西,都讓給男人。
男人當然希望所有女人都如此聽話懂事,可陸逢春偏偏不肯。
攤子被砸的那天晚上,她拖著破爛的小攤車回到院子裡,過門檻時一跤跌在地上,差點昏死過去。
後來下了場雨,把她澆醒,她就在躺在雨水裡躺了一夜,天亮過後腦子裡只有一句話:逃,逃出這個地方。
陸逢春是天生的反骨,要我安分?我偏不肯。
她不僅不安分,還想著左右要走了,乾脆好好報復一下欺負她的人。
第二天,她拖著發燒的身體偷偷去買了船票,回到村里,讓路過的孩童幫忙傳信,「就說我要病死了,讓族長來我家一趟。」
族長還以為這寡婦終於要自絕於家族了,既然有遺言,不妨來聽聽,於是不疑有他,沒多久就來了。
他一進院子還未開口,忽覺腦後一股疾風,瞬間挨了一悶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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