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不解,「我做了什麼?」
西特搖頭,目光開始變得深遠,「我幾乎從不懼怕什麼人,我十一歲的時候,想要當一個畫家,但我的父親不同意。他希望我做一個公務員,我那時還不到他的胸口高,卻也敢和他大吵一架。
我十七歲那年,被藝術學院拒絕。後來父母相繼去世,我的生活過得十分窘迫。
洛總統,你能想像無依無靠前途黯淡的日子嗎?」
洛九微微點頭,「我能,我的父母也很早離開我,我一直無依無靠。」
西特忙問:「幾歲開始?」
洛九淡然道:「從生下來開始。」
西特眼裡閃過一絲驚詫,隨即道:「那我大概明白了,我們這樣的人,都是從苦難中熬過來的。
總之,那樣四處打零工,靠施粥填飽肚子的日子我過了很久。
單身宿舍的冬天很冷,年輕的我縮在那張小床上,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出人頭地才對得起所遭受的苦難。
所以我參軍後,勇敢作戰,一步一步向上爬。
我想我要站到最高的位置上去,站到全世界矚目的地方,我要用我的方式征服這個世界。
我自信我一定做得到,但在剛剛我忽然發現,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這個世界,不是只有我一個強者。
如果我是那個能把天捅破的人,那麼你應該能從容起身,將天頂住。
我上次聽你提到女媧的故事,我不知道東方的神是什麼樣子,但我猜應該就是像你這樣。
你有一雙悲憫世人的眼睛,眼神蒼涼又堅韌,眉宇間英氣十足,氣勢磅礴。
你總給我一種勝券在握的自信,讓一向身為勝利者的我都覺得相形見絀。
我年少落魄時被人僱傭到街上掃雪,一小時只有八個便士。
我記得那時候的寒風冷到刺骨,雪停了一陣,又開始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
人們都匆忙的跑回家去,空曠的街道上只有我一個人。
我掃啊掃啊,感覺要一輩子也掃不完了。我恨天空我恨風我恨雪,我憎恨一切。
但腰酸時我停下來,仰起頭看著天空中洋洋灑灑飛舞的雪花,比大師手下的名畫還要漂亮。
我有希望這雪不要停下來,讓美好一直繼續下去,或者乾脆將我淹沒凍死隨便怎麼樣,因為這太美了。」
他說到這裡,又一次看向洛九,「洛總統,你讓我想起那年維也納的那場雪。
坐在你身邊,我能感受到雪的凜冽。
或許有一天我們會成為敵人,那年維也納的雪沒有凍死我,你卻有機會終結我的生命。
但我的心情還是和當年一樣,希望雪不要停下來,否則這世界會缺少一件美好而殘酷的藝術品,太無聊了。」
洛九靜靜的聽完他這番話,垂下眼眸沉默了幾秒,忽而一笑,一語雙關道:「感謝你的讚美,我相信藝術學院沒有錄取你,是藝術學院的損失,甚至是全人類的損失。」
「不過,」她話鋒一轉,「你這樣不吝詞藻的讚美我,是有什麼合同也要我簽嗎?」
西特聞言哈哈大笑,顧拜旦七十三歲了,耳力已經不大好了,這時連忙擦了擦嘴,問:「還要簽什麼合同?」
洛九和西特相視一笑,搖了搖頭。
福寶嘴巴吃得鼓鼓囊囊的,一臉不解的問程瑤瑤,「什麼維也納的雪,我怎麼聽不懂啊?」
馮琦:「你聽不懂嗎?意思你二媽像雪,快把他凍死了。」
福寶:「可現在是夏天啊,他怎麼那麼怕冷?有老寒腿啊?」
程瑤瑤笑著搖頭,對馮琦道:「你又不懂,別瞎教孩子了,都讓你帶溝里去了。
三媽告訴你,這權力的遊戲,也不都是打打殺殺,你死我活。
有時候,就要有點人情世故,有點殘酷中的溫情。
你要學會像理解朋友一樣,理解你的敵人,征服你的敵人。
你二媽最厲害的本事是讓愛她的人愛她,恨她的人懼她,連敵人都會敬佩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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