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房東家想衝過來捂嘴他的嘴,卻沒有力氣。
奴僕汗水不斷掉落:「……有。」
等他說完,於爹又偷偷瞥向於清淺,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毫無驚訝,想來看過這個事實。
「啪!」於爹再次一拍桌子,犀利地看向藥房東家:「你還有什麼話說?」
藥房東家直冒虛汗:「小人……小人喝醉,記不清了。」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於爹拍了兩掌,倒真是第一次在太子和女兒面前這麼威風,心中暗暗得意一番後,便宣了兩人進來。
其中一位仵作呈上一張驗屍文書。
「大人,我已去銀州儒林縣驗過,死者乃踢打致死;毒藥只在喉,未入胃,乃死後被人餵進去的。」
另一位捕快拱手:「已去儒林縣縣令家中搜查,發現一百兩黃金,皆是今年印造。」
「啪嗒。」縣令和藥房東家徹底癱軟在地。沒想到他們還派人大老遠去縣裡搜查,還給入土為安好幾個月的死者驗屍。
這下是徹底捶死了。
太子注意到於清淺皺了下眉,俯身問道:「娘子可發現哪裡不對?」
卻見她咬了咬唇,含胸縮在他身後,好似被嚇到:「臣女好害怕,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地方。」
突然,她好奇地瞅了眼童大蘭,天真地瞪圓了眼:「殿下你看,那女囚也不施粉黛誒,莫不是也懷孕了?」
於爹一聽便笑著搖頭:「在牢里怎麼敷粉?再說不敷粉就是懷孕?到底是未出閣的小女郎,淺姐兒,你還要多長長見識。」
不料太子突然吩咐:「娘子說得有理,傳大夫。」
於爹:「……」
大夫很快入場把脈,帶來一個新的消息:「此女前不久小產過。」
於爹鬍子一翹:「小產?!」
於清淺也捂嘴驚呼,似是頭一次聽到這麼駭人的事:「未婚女怎會小產,大夫,幾個月了?
聽聞月份大會損傷根本,這位姐姐真是可憐,你一定要治好她,需要什麼藥只管找我爹爹。」
於爹:「……」
大夫聞言贊道:「娘子心善。這位女囚孕中受到酷刑,導致落胎,身體早已沉疴不堪,具體月份已經診不出,不過定然在三月以內,不然身子只怕更差。」
太子注意到,於清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因為沒診出具體月份?
於爹沉吟:三月以內……
他看向童大蘭和縣令:「何時落胎的?」
童大蘭虛弱得聲音輕浮:「回大人,約莫兩個月前,妾身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子,就這樣……就這樣沒了。」
縣令也默不作聲,沒有反駁。
於爹:「兩個月前落胎,從案發當日到現在總共四月出頭……也就是說,那日藥房東家欺辱童氏致使懷孕,後經過嚴刑拷打,導致懷孕兩月的童氏小產。」
他看向藥房東家:「都對上了,范成武,你欺辱童氏、踢打其表哥杜正致死,又在死後為他屍身灌毒、栽贓童氏,如今證據確鑿,認罪吧。」
藥房東家無力地垂下手,自知全部證據都被他們翻出來了。現在人在京城,銀州的長史姐夫也保不了他。
畢竟,那日他雖然喝了點酒,但意識還是有些清醒的,他確實強了童氏,也確實和奴僕一起打死了前來救人的杜正。
這是一場沒有爭議的犯罪,再不認罪只是徒添酷刑。
「小人……認罪。」
待藥房東家簽字畫押後,被人如同喪家之犬一樣拖了下去。
事情塵埃落定。
太子緊緊盯著於清淺,半響,卻未曾見到任何金光。
於清淺被看得不太自在:「殿下為何這般看著臣女?」
太子輕笑一聲:「孤看自己的未婚妻,有何不妥?」
於清淺頓時害羞一般垂下頭。
他負在身後的手中核桃轉了一圈半。
有點意思。為何沒有金光?
因為沒外放,還是這神人參與不夠,抑或……這案子還有別的隱情?
隨著藥房東家被拖下去,儒林縣縣令則一個勁兒求饒。
「大人,當初那東家用錢財賄賂末官,末官沒有同意,誰料他是長史愛妾的弟弟,末官惹不起,這才不得不妥協。
末官見童大蘭被屈打成招又小產很是可憐,待她妹妹三蘭找來的時候,還送三蘭上京投靠末官的家眷。」
他痛哭流涕:「末官真的被迫如此,未曾想過害人,還竭盡所能幫助她的妹妹,請大人明鑑啊!」
於爹陷入思索,那天那個小乞丐確實說過縣令送她上京投靠家人,當時他還道這是個好官,於是問道:「本官問你,長史可有脅迫於你?如何脅迫的?」
「這……」縣令眼神閃爍,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