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呢?本來洪水是會造成很多傷亡,但他的錯誤決策、他的偏見和固執大大加重了這一傷亡,導致多少人流離失所。】
劉刺史在其他方面再是一位好官,都必須為自己的失誤決策買單,為那些本來也許不必遭災的百姓買單。
看向河裡的遍地屍體,劉刺史只感到深深的後悔。
暴雨下,一向固執和威嚴的劉刺史重重跪在水中,跪在那些百姓和屍體面前,仿佛老了十歲。他不斷呢喃:「對不起,對不起……」
溫左招手,士兵將他從水中拖下去。
突然,劉刺史喊道:「殿下,罪臣死不足惜,只求能為那些逝者收殮遺體,將余
下百姓安置好,之後任憑殿下處置!」
見太子不為所動,他只好繼續說:「臣對這裡還算熟悉,殿下如果要治澇,臣可助殿下一臂之力。罪臣不求任何功勞,只求能放心離開……」
不知想到什麼,太子揮手,士兵們將劉刺史放下:「准。」
……
眼看洪水一漲一停、似乎想要捲土重來的樣子,太子讓人到郡里最大的燒瓷處生產「水泥」。
這些天,於清淺沒事就往燒瓷的地方跑。各項材料的配比並非一成不變,工人們納悶地燒制了很多次,不斷調整具體配比。於清淺也不斷記錄著,觀察燒出來的成品。
工人膽怯地看一眼這位神人,不敢以對一般女子的方式稱呼娘子:「大人,這樣燒出來的是還是泥灰,不知有何用處?這鍋和前幾鍋好像沒區別。」
「不,」於清淺目不轉盯地看著即將出爐的實驗品,「別小看這個泥灰……」
說話間,新出爐的水泥已經取出,她噌地站起來:「成了!」
……
太子讓人借用前刺史的水車不斷挖通淤泥,對河水進行引流,這段時間,洪水已經下降許多,露出堤壩的來。
但河水每天還在緩緩上漲,只能不斷通過引流降低水位。
趁著堤壩露出水面,於清淺便著手讓人修起水泥來。
修繕的工人和路過老弱百姓無不質疑:「就這軟綿綿的泥能堵住洪水?」
「還不如沙石牢固。」
有工人悄悄摳出一撮泥捏了捏:「用這東西築堤,這不是開玩笑麼?!」
「嘿,」有人神神秘秘地湊過來,「你懂什麼,聽裡面一個官兵說的,那位能「點石成金」,恐怕就是將這些灰泥變成堅固的金石。」
「嚯!」工人們忍不住驚呼,又捂住嘴巴,悄悄看向不遠處指導水泥塑性的神人,不明覺厲。
一些水中撈人的百姓則偷偷瞥向這位可能是老天派下來的神仙,十分困惑。就這東西能抗洪?
青壯不夠,便將之前的山賊拉來修建,並嚴加看管。
除了修築堤壩、處理河中逝者,還得給斷糧許久的災民分發糧食。一個運用這次國庫批下來的災銀災糧,一個便是從那些安好的縣裡商戶調用,劉刺史為此跑斷了腿。
在救濟糧食時,郡內排起了長隊。
只因太子一句:「此時便交給娘子。」
於清淺便嚴陣以待地親自發糧。
每戶人家可以領取一小袋糙米和粗面,自從通知出去後,排隊的人絡繹不絕,一下排了四五條街。
也就是現在人少,只有以前被困住的人,還有之前的流民看到電視返回家鄉的。
後面的人們小聲交流:「大哥,你們也是一家人都在領?」
對方尷尬一笑:「每戶人家都可以領取,我家五口人,不就可以扮作五戶人。你不也是這樣?」
周圍人露出心照不宣的尷尬表情。畢竟現在基本斷糧,不多屯點,以後不發了餓死怎麼辦。
然而……
一個老漢排隊上前,十分感激地準備接過米麵:「謝謝娘子,老朽孤家寡人,全靠這點東西救命……」
【周百生,55歲,上有高齡父母,下有一子一女,孫兒剛剛成家。明明四代同堂了,咋說自己孤家寡人?
哦,原來兒子剛剛已經領過,現在是冒充已經沒人的鄰居戶口。】
霎那間,附近人的目光嗖嗖地射向老漢,看得他無地自容。
於清淺收起米麵,笑道:「老人家,現在食物有限,家中若已有人領取,還請讓給需要的人。其他的還在路上,不止今日發放。」
接下來,她目光炯炯地盯著排隊的人。
【哈,你小子剛剛已經領過了!什麼竟然喜歡隔壁寡婦,這是給隔壁寡婦領取的?】
周圍人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男子嗚咽一聲,不等官兵拖下去,他的親娘已經揪著他耳朵走了。
【王月娥,和前面領過的丈夫一個演鰥夫、一個演寡婦,互相傷害?……】
女子尷尬,那丈夫直接上前帶著人落荒而逃。
剩下的人見狀,紛紛收起小心思,一切都逃不過那神仙的法眼,被拆穿給所有人更是沒臉見人了!
隨著現場宣傳出去,排隊的隊伍頓時少了一條街。好在天黑時,終於將這部分食物全部發至排隊的每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