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搓搓地想,也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練成功的。
如果此時她的電視還是外放狀態,一定會收到一大堆問候語。
——成功個屁,他們連穴位在哪裡都找不到,整天就坐在蒲團上亂感受所謂的「內力」,結果感受幾個月,只感受到了蚊子咬。
此刻,眾人見到於清淺猶如見到救星。
這幾個月,說是煉密術解毒,實則天天飽受戒烏香之苦,每次逃跑都被抓回來,還要受罰打掃整個莊子。
管你是位高權重的官吏,還是低如螻蟻的妾室,全部一視同仁,只能在房間裡狼狽地忍受烏香之苦。
悔啊,恨啊……
他們一邊蹲著馬步,一聲聲情真意切的呼喚哭嚎。
「娘子,你害得老夫好苦!」
「奴家不練你的密術了,求娘子放奴家出去吧。」
「嗚嗚嗚,就算被烏香毒死又如何,這種日子我寧願去死啊,求娘子放我和杜五娘出去吧……」
這位是縣太爺嫡子,在外也是個無法無天的紈絝,備受寵愛、心比天高,哪裡吃過這種苦。
他自己想出去便罷,還想帶著一個小小布商不受寵的庶女一起。
縣令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逆子寧可為小庶女求情,都沒想過自己這個親爹。
於清淺定眼一瞧,別人都松肩搭背,那杜家五娘居然昂首挺胸,目光堅毅,和軍營里的士兵一樣。
難怪堂堂縣令嫡子看上一個商人家的小庶女。
她悄悄看了眼電視,原來一開始縣令嫡子天天鬧事,說那些人大膽,竟敢對他不敬,結果被罰挑糞,挑不完不許吃飯。
他哪裡幹過這種活,好幾次差點摔倒,把糞澆到自己身上。
別人不敢靠近,都是這個庶女順手幫忙扶住,又在他「威脅」下一路陪伴,沒想到縣令嫡子就動心了。
看完,於清淺笑著搖了搖頭。
那邊,教頭拿著棍子敲了敲木樁。大家紛紛噤聲,這些日子可沒少吃他的苦頭。
「跟我做,左鉤拳,右踢腿……」教頭示範一遍,把軍中的基礎拳耍得虎虎生威。
示範完後,他頗有氣勢地大喊:「一!」
眾人揮出軟綿綿的拳頭。
「二!」
眾人踢出輕飄飄的右腿,差點沒摔倒。
本來日日飽受戒斷之苦,吃不下睡不好,身體弱得不行,此時哪裡有什麼力氣。
人群中,杜老爺驚覺自己現在許久才發一次藥癮。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他居然覺得充實又習慣。
教頭氣得棍子使勁敲打木樁:「沒吃飯嗎,一個個老弱病殘似的,我手下的兵要是像你們這樣,恐怕一照面就被敵人殺了。
振作起來,待會兒不合格的再做五十組。」
聽到五十組,大家頓時驚恐,打雞血地操練起來。
一旁的於清淺看得樂不可支。
等教頭訓練完,過來向於清淺行禮:「見過娘子。」
於清淺點頭:「幸苦了,下堂課我來吧。」
「你?」教頭一身肌肉,看著眼前的柔弱女子,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
他是後面才趕到的三千兵馬中的一員,一名百夫長,聽說過這位娘子是殿下身邊的人,不能招惹。
竟不知此女如此狂妄。
「娘子,拳腳無眼,可莫要傷到自己。」他語氣輕挑,就差把「看不起」三個字寫到臉上。
「無妨。」
教頭見她無動於衷,皺眉問:「娘子真要教他們,不知有什麼本事?」
難不成教他們繡花?
於清淺納悶:「自然教練功啊。」
無言半響,教頭嗤笑著退後半步:「請。」
礙於她是太子身邊的人,他只好退步,打算看看笑話。
本以為大家看到他們被一個小娘們教,會怨聲載道,沒想到恰恰相反。
當於清淺踏上教台,所有人興奮吶喊。
「娘子,你終於親自指導我們密術了!」
「您讓小人等得好苦哇,每每烏香發作,小人便翻看您給的秘籍,結果毫無所獲。」有人嚎啕大哭。
教頭看得一頭霧水,這都什麼跟什麼。
於清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說其實就是忽悠他們來戒藥的藉口。
但是既然秘籍是當初文寶搜尋來的,貨真價實,她也多少解個惑。
抬手做了個安靜的動作。
「放心,諸位只是時日尚短,烏香荼毒太深,不利於練武,所以只能先打基礎。」
「原來是這樣。」
「今日我為大家解惑,想必你們都看過秘籍,對上面的內容也有所了解。功法第一步,抱元守一,摒除心中雜念,將意念集中到臍下三寸,此乃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