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八卦,謝寂星在心裡暗罵一聲,活該!
他只不過反彈了一下,就把人搞成了這個樣子,可見之前確實作惡多端。
既然暫時開不了機,謝寂星就全當是在放帶薪假了,剛好可以利用這個空檔時間來解決錢舒雲身上的問題。
他直接抓著人去了資料館。
雖然來這個影視基地拍過還幾次戲,可這個旮旯拐角的資料館,錢舒雲還真的是第一次來。
打從走進資料館那一刻起,錢舒雲就覺得不太舒服,整個人像是被蒙在一個塑料罩子裡,總覺的跟真實的世界有一層微妙的隔閡感。
當印文山這三個字闖入他眼底時,心臟處忽然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又酸又痛,看著那些關於印文山的文字報導,錢舒雲甚至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謝寂星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異常的狀態,在掌心燃起一小簇陰火,拽住了錢舒雲的手腕。
罩著錢舒雲的那層薄膜被融化掉了,身體的異常也慢慢消失,似乎到了此刻,他才能用真正的錢舒雲的視角去看印文山的資料。
那些文字對於他來說卻總有一種違和感,錢舒雲覺得這些報紙里所描寫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印文山。
這些資料看的錢舒雲臉色越來越沉,走出資料館的時候,眉間都皺出了兩道刻痕。
「身體還是不舒服?」謝寂星考慮要不要給錢老闆加大藥量。
「身體沒問題…」看著謝寂星關切的眼神,錢舒雲忽然湧起了一股傾訴欲,「其實,我知道印文山這個人。」
「小的時候,我就特別喜歡看電影,家裡長輩也支持,給我找了很多老電影的帶子,其中就有印文山出演的。」
「我那時很愛他的表演風格,看過一部之後就迷上了,又讓家裡人幫我收集了所有還留存在市面上的老帶子。」
「我甚至還偷偷模仿過他的表演,會成為演員,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受到了印文山的影響,」錢舒雲苦笑了一下,「算是我的偶像……」
謝寂星瞭然的點頭,安慰的拍了拍錢老闆的肩膀。
原來是偶像塌房,還塌的比較嚴重,難怪如此不開心。
「我之前並沒有專門去看過印文山的生平,畢竟那時他已經去世很久了,所以今天看到這些資料就覺得很割裂。」錢舒雲停頓了一下,「就仿佛我在電影裡看到的印文山和資料里的印文山完全是兩個人。」
他說的謝寂星也來了興趣,乾脆讓錢舒雲從家裡調了幾部數位化保存的影片,一起回714去看一下。
黑白的低畫質老電影投屏在高清LED電視上格外的模糊,但印文山的角色一出現,謝寂星立刻就懂了錢舒雲所說的割裂是什麼意思。
片中的印文山出演了個十里洋場裡的花花公子,明明是個風流人設,但是他的身姿和氣度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猥瑣和厭煩。
他那眼尾上揚的桃花眼中,明明多情,卻又總有著一種很正很銳利的鋒芒,看上去偏寡情的薄唇,也透著堅毅,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充滿了哲思的優雅謎團,讓人忍不住想去猜,想去探究。
那些娛樂小報里所說的,有多少名媛為他爭風吃醋,這點謝寂星倒是信了,仿佛只要印文山人站在那裡,愛上他就是一件和呼吸一樣自然的事情。
也難怪就連錢舒雲這麼出色的人物,都曾經將他當做偶像。
謝寂星專注的盯著屏幕,小聲嘟囔,「這無論如何都不像是個賣國賊呀。」
他話音才剛剛落下,旁邊的錢舒雲就感到心臟一陣尖銳的疼痛,忽然捂住心,口彎下腰,大口的喘息,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額上的冷汗不斷的滾落,錢舒雲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向前傾倒,疼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房間內瞬間充滿了暴戾的鬼氣,滿含殺氣從各個角落往外滲。
意外來的猝不及防,謝寂星手上燃起一把陰火,拍在錢舒雲的心口上,暫時幫他緩解一下疼痛,然後回頭衝著被震懾到呆在原地的越琴瑤和倒霉鬼大喊,「越姐,帶著倒霉鬼快走!」
越琴瑤回過神來,黑髮暴漲起來。
「我可以留下幫忙。」
謝寂星咬破自己指尖,看向越琴瑤,眼神堅定。
「我把倒霉鬼當弟弟,你看好他,別讓他受傷就是在幫我,相信我,越姐,不到半小時你們就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