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一排在麵餅里抬著頭，死盯著他的魚腦袋，眼神非常複雜的轉向了pearl。
甚至陰謀論的懷疑，這個姐姐是不是對他們有點意見。
越琴瑤最近跟著社交媒體學會了手機先吃。
這會拿著紙紮手機拍照，鬼氣都有點顫抖了。
這些魚，看起來比她這個厲鬼還要死不瞑目。
印文山的臉色也很一言難盡。
他搖搖頭，語氣嫌棄。
「沒想到百來年過去了，他們招待貴客還是用這種食物。」
所以，印老師的意思是，這個玩意真的是用來招待貴客的？
謝寂星眼神中的複雜瞬間轉換成了同情。
這裡的人實在是太難了，吃的還不如劇組盒飯！
pearl差點被他毫不掩飾的表情逗笑。
這座城市一直都被人稱作美食地獄，但大多數人在這樣的場合里還是會裝一下的。
她還是第一次碰見，如此誠實的嫌棄。
謝寂星低下頭，從自己的行李箱中鼓搗出了一瓶未開封的辣椒醬遞給了pearl姐姐。
「哇哦！」pearl可太喜歡這個弟弟了，對著一瓶辣椒醬誇得真情實感，「這可真是硬通貨。」
「恐怕要被其他親戚朋友羨慕好久。」
「謝謝你，親愛的。」
說完還主動靠過去，抱了一下謝寂星。
聽說外國人是這麼開放的。
但為什麼隱隱覺得好像被調戲了。
謝寂星紅著耳朵，低頭用薯條子猛戳醬料。
因為這個小插曲，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了。
pearl在文化產品的營銷上非常專業，對市場也很敏銳。
在席間，她提議，如果現在印文山的電影還有存世，她想策劃一個影展。
這倒是提醒了錢舒雲，他手上幾乎有印文山全部的作品。
為了辦影館也已經做了高清的數字修復，為什麼不趁著這個熱度，拿出來辦個影展呢？
第一頓飯就吃出了一個新項目。
關於印文山的話題聊得熱火朝天，但印文山本鬼倒是聽的有點意興闌珊。
他順著落地玻璃窗飄出去，盯著華燈初上的街道。
謝寂星的視線擔憂的追過去，悄聲對錢舒雲說，「我出去透透氣。」
就帶著越琴瑤一起，走到了印文山旁邊。
「印老師，你不對勁哦，怎麼了？」
印文山回頭看著他們。
「只是有些感慨。」
「當年我與父親，姐姐同國內的志士，一起出海學習工業，第一站也是這裡。」
「踏上這片土地時，深覺此處跟國內是兩個世界。」
「這裡處處都好，樣樣都新鮮，街上跑的是蒸汽車，馬路邊甚至有電燈。」
「沒有遍地的流民，沒有老人孩子倒在路邊卻無人理會。」
「我是真羨慕呀，羨慕的眼紅。」
「那時我想，我的國家，何時才能變成這番模樣。」
印文山的目光投向遠處，唇角掛上一絲笑意。
「但今日故地重遊，卻發現當日我認為，天塹般的差距，居然早已被填平了。」
「我的國家同這裡一樣，強大，富饒，美麗或許更甚。」
「時光不過百年……」
「若我父親和姐姐，也能親眼看看，該有多好。」
第157章
海外場的首映禮， 沒有國內那麼大排場，但pearl安排的很溫馨。
這一場來的影迷多是三代人一起來的，有很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在影片的播放過程中， 時不時能聽見他們悠長的嘆息聲。
放映結束後， 主創們上台跟大家打了個招呼，但沒有說太多。
錢舒雲深知這些人是為什麼而來的，把後面的時間都留給了觀眾們相互討論。
聽他們操著各自家鄉的口音，用蒼老的聲音講述著同印家， 同印文山之間的淵源。
坐在前排正中空位上的鬼魂，臉上帶著笑意。
原來有這麼多人， 是因為他們印家才能過得更好。
之前的失落和不甘， 似乎全部釋然了。
他想， 有這樣的結果，也不枉父親和姐姐當時做了那麼多。
雖然pearl做好了連底褲都賠掉的準備， 但《山海無名》的票房並不差。
算是給了她一個小小的驚喜。
上映後，華人圈的網紅們， 就在自動自發的宣傳。
過了幾天，居然也有非華人圈的博主發表影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