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有回憶起這些,宴涼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可當他再次想起此事時,那些不愉快的記憶依然忽而浮現。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告訴他我出門,你舅舅不會跟著我的蹤跡,發現……」是小舅媽憤恨的聲音。
「如果不是涼舟,這小子恐怕還沒有福氣來到宴家,不如就讓他跟著涼舟做助理報恩吧。」這是小舅舅賭氣的言論。
可就是這一時的氣語,被他的外公宴老爺子聽取,居然真的固執地將魏德嘉指到他身邊。
雖然老爺子有自己的理由,但事實是他夾在表哥和魏德嘉之間,變得更加尷尬。
一開始,他並不親近魏德嘉。
但在宴家供對方讀完高中和大學後,魏德嘉已經用能力證明他確實是一個好助手。
而且因為小舅舅和小舅媽的緣故,他與表哥之間終究有了隔閡。魏德嘉作為他身邊唯一的同齡人,漸漸取代表哥,成了他相處最多的夥伴。
魏德嘉大學時就在宴涼舟身邊工作了。他大學讀的商業管理和金融雙學位,此後作為經紀人以及宴涼舟名下傳媒行業資產的代理人,工作至今。
如果算上前世,他們作為工作夥伴已經相處了二十年。
不過在前世他復明後,因為慈善基金會的工作兩人常有分歧,關係已經變得不那麼融洽了。
但想到那場未來的意外中,對方為了推開他而被砸到,最後失去了左腳落得殘疾。還有那場讓他重生回來的車禍……當時魏德嘉也在車上,大概也很難倖存了吧。
而且生命的最後一秒,他有看到對方怛然失色地轉過身來,惶急地把手伸向他,依然是想救他的模樣。
宴涼舟在心底嘆了口氣,決定試著重新與他好好相處。
「我聽說你今天去參加華影的畢業典禮時突然頭暈,是不是因為太嘈雜了難受?你性格喜靜,身體又不好,還是多靜養……」魏德嘉跟在他身邊,像往日那樣關切他。
「只是突然想去看看。」宴涼舟簡單解釋了一句。
「怎麼突然想去這種場合了?你不是最不耐煩交際嗎?那這次去……有遇到什麼值得相交的人嗎?」魏德嘉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可現在的他還太年輕,還沒有練成像前世那樣不動聲色從旁人口中套取答案的本事,所以宴涼舟很輕易地察覺到了他看起平靜的語氣下掩埋的急切。
「是小毛告訴你的?」宴涼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他突然想起,前世導致自己與魏德嘉關係出現裂痕的第一個事件,就是他發現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助理小毛,會私自把他慈善基金會籌募資金的企劃和以往的捐款人名單偷偷複製一份發給魏德嘉。
魏德嘉頓了一下,苦笑道:「你別怪他,他也是擔心你。畢竟你之前從沒有對誰這麼上心過。他怕你被騙,也擔心媒體那邊會抓住什麼敗壞你的名聲,所以趕緊和我這個經紀人打了招呼,方便做好預案。」
「一次我可以理解。」宴涼舟沒有追究,淡淡說道,「但是你幫我轉告他,沒有下一次了。我沒有交代他的東西,他無需自作主張。」
前世,宴涼舟也時常會想,他和魏德嘉最後產生嫌隙,是不是因為前期的他萬事不上心,太過依賴對方,沒有建立明確的權力邊界,才會使對方在後期總是因為擔心他而過多地干涉他,反而導致兩人漸行漸遠呢?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想從現在就做出改變。
聽到這話,魏德嘉停住了腳步。
宴涼舟轉頭,看著這個多年來無微不至照顧著自己的經紀人,到底還是不忍苛責,「進來吧,忠叔應該已經安排好了飯。」
「好。」魏德嘉向前一步,面容從門口的陰影處緩緩顯露出來。他笑容和順:「不知道忠叔又準備了什麼好吃的,真是讓人期待啊。」
*
在畢業典禮結束後的第二天上午,沈游川去騰躍公司大樓見自己的經紀人祝楊。
不出意料,約定的時間到了,祝楊卻沒有出現。沈游川坐在二樓的會客室里,淡定地刷著娛樂新聞。
然後他發現自己昨天公主抱宴影帝上「車」居然被拍下來了。
好在視頻只有短短几秒,畫面也比較模糊,而且是從他背後方向拍的,影帝戴著墨鏡和口罩,又被他擋住了大半,目前還沒有人扒出他們倆的身份,都只是在嗷嗷尖叫。
【青|天|白|日的,你們在玩什麼PLAY!】
【這是什麼嬌軟無力的小受,愛了愛了】
【被他老攻摁了一下就不動了,他好乖啊啊啊】
……
短視頻已經小範圍地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