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從包里摸出個口罩遮住。
送她來公司的時候,小桃問過她什麼時候回去。她當時也沒個確定答案,不想讓助理和司機在樓下乾等,就讓人先回去了。
這會兒進電梯,她才發信息要人來接。
估摸著車要些時候才能到,她去宋氏樓下的咖啡廳打發時間。
店裡的暖氣很足,她要了杯咖啡在角落坐下。想起剛才的畫面,心臟還在胸腔里劇烈地跳動著。
她過去和宋祈的關係不好,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盛家的原因。
她不想跟盛家扯上太多關係,而今卻要為了一檔節目,跟宋祈睡在同一張床上。
一開始要參加節目的衝動勁已經過去了,她頭腦逐漸冷靜下來,突然開始後悔。
摘下口罩抿了一小口咖啡,她切到社交軟體的小號,在搜索欄輸入了幾個字,又一一刪除。
「您的蛋糕。」
一碟抹茶巴斯克放在面前,岑意傾愣了一下,抬頭對店員說:「不是我點的。」
「是那位顧客送給您的。」
她順著店員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靠窗的位置,一個戴著棕色貝雷帽的女孩正偷偷望著她,見她看過來,怯怯地低下了頭。
白色的瓷碟下還壓著一張字條——
「岑意傾是全世界最棒的演員。」
她笑了,小心翼翼把字條夾在手機殼裡。再抬頭時,女孩又望過來了。
思索片刻,岑意傾叫來店員,給女孩回贈了一袋瑰夏。
她已經戒掉甜品很久了,只這次破例把蛋糕吃得乾乾淨淨,然後在手機搜索欄里把刪掉的文字重新輸入。
來接她的是尤婧,一斤咖啡廳就扣了頂帽子在她頭上,「出門小心點。」
「我又不是過街老鼠。」岑意傾摘下帽子扔在桌上。
「你再這樣下去,離過街老鼠也不遠了。」尤婧不滿:「萬一給人拍著丑照算怎麼回事?」
「算他有本事。」
這話聽著欠打,但從岑意傾嘴裡說出來就不奇怪。
她這張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出道這麼多年愣是找不到一張丑圖。在國外拍戲的時候逛夜市被人偶遇,流傳出來的素顏照都能壁了所有人。
尤婧無話可說,自顧自地坐在她旁邊,看見桌上空著的碟子,投去一個質詢的眼神給她。
「粉絲送的。」
說罷,岑意傾炫耀一般地展示字條,句子的末尾還畫著一個Q版的她,是上一部戲裡的造型。
尤婧嘖嘖搖頭,要了杯拿鐵。
「你還是老樣子。」她等店員走了才壓低了聲音,接著說:「也不怕有人在裡面摻東西。」
「她是我粉絲,又不會害我。」岑意傾滿不在乎,隔著手機殼摩挲著那張字條,「她喜歡我,我就喜歡她。」
她的行為準則簡單粗暴,對善待自己的人總是報以百分之兩百的善意,是圈子裡出了名的寵粉,加上本身的業務能力強,收穫了一大批死忠。
如果能管住這張嘴,倒也不失為一個完美的藝人。尤婧不止一次這樣想過。
拿鐵上桌,尤婧方才問起《結婚冷靜期》的事:「談得怎麼樣?」
「他說可以。」
端咖啡的手微微顫抖,尤婧瞳孔地震:「你說的他......是宋總沒錯吧?」
「沒錯。」
「他答應了?」尤婧放下杯子,一隻手掌住她的臉,讓她直視自己。
「答應了。」
天殺的,尤婧覺得自己有必要擔心一下宜頌乃至整個宋氏的未來。她以為宋祈是個靠譜的人,哪知道他也跟著岑意傾胡鬧。
她想跳槽。
「你看著我。」她拍拍岑意傾的臉。
岑意傾應得敷衍,垂眼繼續刷手機。
尤婧低頭一看,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行字——
「第一次跟人睡覺需要注意什麼。」
尤婧的CPU已經被她的一通操作干燒了:「你和誰睡覺還提前做功課?」
「和宋祈。」
「不是睡覺。」岑意傾正色,
糾正自己先前的話:「這是排練。」
「我已經做好了覺悟,要為藝術獻身了。」
尤婧兩眼一黑,她現在就要跳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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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咖啡廳前,岑意傾收到了盛梔的信息,約她去逛街。
她想著著宋祈有應酬回來得晚,不願意早早在家等他,總覺得這樣幻視什麼深閨怨婦,於是爽快赴約。
盛梔畢業快兩年了,在家當全職女兒,每天要操心的只有買什麼包包和穿哪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