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傾嘗試回憶,但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讓他破相的事。
她那時雖然不怎麼喜歡宋祈,但還不至於對他動手。
「你睡著之後打了我一巴掌,把嘴角打破了。」
她剛彎起的唇瞬間凝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真的?」
「真的。」宋祈說:
「所以第二天,我就換了個大床,以免你睡到一半又滾到我身邊來打我。」
她回身,「對不起」三個字在喉嚨里滾了一遍,彆扭著說出口時黏糊得像在撒嬌。
「沒關係。」宋祈非常大度,
「況且,現在看來也算是歪打正著。」
岑意傾不明白,狐疑地看他一眼。
「床大點方便。」
她很快領會到他意有所指,扔給他一個眼刀。
宋祈無視她的眼神,又接著道:
「那天在公司,曲揚看見這個傷口,還問我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說?」
她把手伸進水裡,漫無目的地攪動著一池溫水。
「我說這是太太的獎勵。」
岑意傾沉默了許久,掙扎著起身坐在浴缸邊緣,垂頭望進他的眼睛,
「你真是這麼說的?」
宋祈揚揚眉毛,算是肯定。
沒有迴避她的眼神,底氣足得不像是在撒謊。
她起了壞心,故意在他唇角的傷口處又拍了一下,「我那次是這樣打的嗎?」
宋祈攥住她蔥白的手指,煞有介事地回憶一番,得出結論:
「還要重一點,都打出血了。」
「啪——」
她控制著力道,又打了一巴掌。
「這樣?」
「差不多吧。」
在她撤回手之前,宋祈抓住她的手腕,輕吻她的手背,「打得疼不疼?」
岑意傾傻眼,這是什麼腦迴路:「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我來問嗎?」
「那你問。」
他樂得配合,但岑意傾沒有再問。
「沒禮貌。」她從浴缸的邊緣站起來,似乎發現了宋祈身上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眼裡透著瞭然的笑意:
「我打完你,你應該說謝謝。」
還沒站穩,她被宋祈大力拉到懷裡圈住。
鎖骨被烙下一個吻,柔軟的唇一路向下,他的聲音淹沒其中,「謝謝老婆。」
「疼不疼?」她腦子暈乎乎的,嗓音軟成一灘水,整個融進浴缸里。
「你覺得呢?」宋祈把問題拋回給她,牙齒磋磨艷紅的果珠,
「接下來是報答。」
-
岑意傾第二天早上清醒過來時,宋祈已經去上班了。
她睡得正香時,隱約聽見了他說話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睛,半夢半醒間只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
具體說了什麼,她記不清了。她那時困得厲害,胡亂答應了幾句,倒頭就又睡了過去。
這時候再醒來,岑意傾的困意已經盡數消散了。
她雙眼無神地注視著天花板,腦海中閃過昨晚的畫面。
她不知道養胃對男人的打擊有多大,但被誤會養胃,對男人的打擊應該還是挺大的。
否則宋祈也不至於一遍一遍地向她證明。
她清了清嗓子,才發覺嗓子又干又啞,撐著身子想起床找水喝,卻見張姨在廚房裡忙前忙後。
「張姨。」她打了聲招呼,一屁股坐在島台邊。
她現在說話的聲音就像打開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門,聽得人牙酸。
張姨聽見她的聲音嚇了一跳,還以為家裡進了陌生人。
回頭見她精神萎靡地坐在身後,張姨趕忙放下手裡的活兒,從鍋里舀出剛燉好的雪梨枇杷甜湯,盛上滿滿一碗端給她。
「謝謝。」
她捏著勺子喝了一小口,甜度適中不會齁嗓子,入口很舒服。
「宋總今天一早吩咐我煮點潤嗓子的湯給你喝。」張姨靠在島台邊,關切發問:
「怎麼了,生病了嗎?」
岑意傾尷尬笑笑,「感冒。」
「那怎麼得了?出門得多穿點呀,大冬天的,凍著了多不好受。」
張姨說著就要去把空調再升幾度,被岑意傾攔住,
「不礙事,我只是昨天淋了雨,沒及時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