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身,鼻尖撞上他的胸膛。
她疼得呲
牙咧嘴,下意識捂著鼻子後退兩步。
待看清面前的男人,她沒好氣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話一出口,她才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善。
「在你壘第二摞衣服的時候。」宋祈並不在意,拎高手上的盒子到她眼前,
「先吃點東西吧,我幫你收拾。」
岑意傾一眼認出這個紙盒,眸色瞬間亮了幾分。
是明京一家老牌甜品店的包裝。
她最愛吃這家的蛋糕,但尤婧看她看得緊,想去店裡吃口蛋糕比自己養雞孵蛋做蛋糕還麻煩。
而此時不光買蛋糕回家,還要幫忙收拾行李的宋祈,在她看來根本就是活菩薩。
她為自己剛才的怫然懺悔,在鏡頭能拍到的地方沖他甜笑:
「謝謝老公。」
矯揉造作的聲音比蛋糕上的奶油還膩人,逼得宋祈露出活見鬼的表情。
他嘴角一抽,借著幫她整理頭髮的功夫貼近她的耳朵,毫不留情地作出評價:
「夾子。」
岑意傾臉上頓時全紅了,瞪了他一眼,趕緊打斷:「滾。」
宋祈把蛋糕放在小桌上,接著說完後半句:
「嗓子快夾冒煙了吧。」
岑意傾:......
算了,看在蛋糕的份上,她忍忍。
拆開包裝盒上的緞帶,岑意傾一邊挖著蛋糕,一邊看他把衣服一一折好放進箱子裡,低眉順眼的模樣像個小媳婦似的。
瞥見甜品店的logo,她這才想起要問他,伸腿踢踢箱子引起他的注意: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家?」
「我問過尤婧。」
收到她的消息後,他特地聯繫尤婧詢問她的喜好,提前下班從城南開車到北區,才幫她買到這家蛋糕。
平心而論,宋祈是個很敬業的演員。
岑意傾要拉上他演恩愛夫妻,他就憑著記憶詮釋對這個名詞的所有理解。比如跨越半座城市去買一個造型普通的奶油蛋糕。
聽見回答的岑意傾笑彎了眼,頭頂燈光灑下暖色的碎屑,落在她身上,看起來無比溫柔。
「謝謝。」她又說一遍。
收拾完行李後,節目組已經在客廳布置好了一個標靶。
負責他們這一組嘉賓的編導叫小藝,剛畢業不久,跟的第一個節目就是《結婚冷靜期》。
「先來決定一下明天要坐的交通工具。」小藝說著,遞給她兩個飛鏢。
小鎮交通不便,飛機抵達後還要坐高鐵轉汽車。
至於汽車抵達小鎮後要怎樣去居住點,就全憑這個遊戲決定了。
「一共兩次機會,你們可以選擇兩個結果中更偏好的那一項。」
「你來?」岑意傾分給宋祈一個飛鏢。
他當即接過,稍加思索後瞄準扔出。
動作利落流暢,飛鏢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然後——
脫靶了。
岑意傾噗地笑出聲,問小藝:「這怎麼算?」
「步行。」
她當即收起嬉皮笑臉,推開宋祈:「我來。」
她打聽過,從小鎮的下車點到他們住的地方很遠。要帶著兩大箱行李走路,等到地方了,她這條小命也快到盡頭了。
岑意傾對玩飛鏢還算有信心。
她演過一部古裝戲,當時特地找老師培訓了將近半年的箭技,和飛鏢多少有點共通之處。
「嗖」的一下,飛鏢離手,正中靶心。
現場發出一陣驚呼,岑意傾也沒想到自己運氣能這麼好,推推宋祈,
「你去看看。」
依照她的話,宋祈摘下扎在靶心上的飛鏢,被遮掩的文字整個顯露在眼前。
笑容逐漸消失。
「是什麼?」
他沉默了片刻,「你要穿著Rovella的高定坐牛車了。」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她和宋祈的臉上轉移到製作組。
她如遭雷擊:「靶心不該是最好的那一檔嗎?」
小藝嘿嘿一笑:「我們也是考慮到靶心比較難中,想給大家降低一點難度。」
岑意傾已經沒心思聽小藝說了什麼了。
現在跑路還來得及嗎?她突然覺得孤島求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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