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信號延遲,她現在才問:「什麼課?」
兩隻手都被高高束起,眼前的人已成了待宰羔羊,眼中氳著薄薄霧氣,有些可憐。
宋祈撩起她的裙擺,「幫特邀嘉賓補習一點F1的常識。」
「賽車裡的溫度很高,一場比賽下來,車手會嚴重脫水。」覆著薄繭的手指向上探索,
「所以要做好水源供給。」
指尖往上,找到溫涼的水源。
岑意傾腿一軟,險些站不住,好在雙手還被他緊握著。
等她稍微適應了節奏,他才騰出手顧及自己。
她順著他手上的動作看去,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
他一定是蓄謀已久,否則不可能連衣帽間裡也備著套。
「F1賽車的方向盤是可拆卸的,也就是說,在比賽開始的時候,車手要自己將方向盤安裝到車裡。」
他挺身,「像是這樣。」
宋祈悶哼一聲,調整呼吸,貼著她的耳朵繼續補課:
「等到五盞紅燈,比賽開始。」
懷裡的人忍不住顫,踩著高跟鞋的腳下不穩,鞋跟觸擊地面的脆響在衣帽間裡放大。
耳畔是她抱怨似的叮嚀,他勾唇,幫她找藉口:
「起步太快,賽道外側沒有抓地力,很容易衝出賽道。」
「起步順序不佳的車手,會從一開始就伺機超車,主動進攻。」
宋祈加快速度,懷裡的人死死咬住嘴唇,被他的進攻擠出生理性的淚水。
「引擎的聲音很大,這是正常現象,不用擔心。」
他俯身輕咬她的下唇,吮吻間破碎的音調從唇間溢出。
像是坐在飛馳的賽車裡,岑意傾的思緒被加快的車速撕扯得混亂而破碎,耳邊是他一句接著一句的敘述,可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所有的力氣都用在維持身體的平衡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手腕上捆著的領帶終於被解開,從手臂到雙腿都泛著酸。
她鬆了口氣,抓著宋祈的胳膊,任由他把自己抱回浴室洗澡。
「F1用的輪胎損耗和嚴重,不足以支撐跑完全程。」
聽見他還在說,岑意傾心裡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所以每一場比賽都需要換胎至少一次。」
他不疾不徐地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新的鋁箔小方片換上。
果然。
岑意傾就著兩條酸痛的腿跨進浴缸,苦著臉問他:
「我能不能退賽......」
但在這密閉的空間裡,她顯然沒有拒絕的權利。
這場比賽結束得很晚,勝者有權接過代表慶祝的香檳,打開軟木的瓶塞,噴灑出澄白的酒沫。
岑意傾累得癱軟,溫熱的水漫過身子,她現在看見宋祈就來氣,連澡也不想跟他一起泡,調了個方向躺在浴缸的另一端。
水下的皮膚被掐得發紅,她煩躁地踹了對面的人一腳,卻被對方敏捷地抓住腳腕。
她心裡一緊,整個身子都撲騰起來想甩開他,浴缸里的水隨著劇烈的動作濺到地面。
她側頭去看濕噠噠的地面,一抬眼,瞥見自己的裙子跟條破抹布似的被扔在地上。
岑意傾絕望閉眼。
Rovella送來的這批衣服里她最喜歡這條,還沒穿夠就被這麼一通糟蹋。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她的幻覺。
在心裡為自己的新裙子哀悼片刻,她狠狠瞪了一眼對面的宋祈。
更氣了。
「別動,不鬧你了。」他鬆開她。
浴室里一時間沉靜下來,她平復好呼吸,享受熱水包裹身體的放鬆感。
「以後不要見他。」
宋祈兀地開口:「你答應過我了。」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岑意傾輕哼一聲,看見他就來氣。
話音未落,她腦海中便閃回了今晚在衣帽間裡的畫面。
好像確實答應過他......
後背硌在浴缸邊緣有點痛,岑意傾怎麼調整坐姿也依舊不舒服。
她想了一會兒,還是回到宋祈的懷裡,拿他當人肉靠墊,「你就這麼不想讓我去見他?」
「嗯。」她難得主動投懷送抱,宋祈弓身將下巴貼在她肩頭,「他想挖我牆腳。」
岑意傾笑出聲,「就因為這個?」
他點頭。
「你不用擔心,我拒絕過他了。」她說:「很多次。」
她和祝淮序認識這麼多年,說不知道他那點心思是假的。只是礙於祝予安的面子,她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
眼下宋祈的態度倒能讓祝淮序有所忌憚,她不必再像從前那樣想盡辦法維持體面。
岑意傾戳戳他的手臂,「不過既然你這麼介懷,為什麼還要幫他解決引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