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皺眉:「文大人從哪裡聽的?我不過是個縣丞,怎麼會和侯爺有過命的交情?真是抬舉我了,反觀文大人,在稷王身邊侍奉已久,每年也入朝覲見,這官位……怎麼不升啊?」
文熙並沒有破防,只因他說的雖是實情,但這並沒有觸碰到他真正的心理防線,他回答道:「我這哪裡叫侍奉?我與不過是與王爺有些交情,至於官位……上面的人自有決斷,時候到了,我這官位自然就上去了。」
他的意思是:他和稷王交好,以至於被朝中皇帝黨所排斥,所以沒有晉升,而留在稷王身邊,是等候時機,以稷王能力,他不會只是一個郡守。
「可是許縣丞不一樣啊,你在岳州十年了吧?想當年,那過得可是一呼百應的日子,如今寄居於一小縣,這性子被磋磨久了,還能再站得起來嗎?」
這句話的意思是:許遠曾經上戰場,是一呼百應的存在,棄武從文後,在平安縣這個小地方生存,表面上是做父母官,其實是給淮陰侯守地方,守了這十年,當年的血性已被磨平,就算是有機會,也很難拾起當年的性子。
許遠輕笑一聲:「誰說是寄居?好歹不是寄人籬下啊,下官我啊,有自己的狗窩,文大人有嗎?」
文熙表情一滯,據裴素素了解,這文熙在自己的郡守府根本住不了三天,每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稷王府,來和稷王商量些見不得人的事。
由他經手的,所有來往闕州的客商,有錢者不得出闕州前往岳州,無錢者才可,這一番篩選下來,需要的人手可不是小數目,況且稷王多疑,用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手底下就那麼幾個固定的官員,要想在被人察覺前弄好,可不得日夜趕工嗎?這文熙受其重用,如何能有閒暇時間。
第一個話題,許遠略勝一籌,但文熙不是會輕易認輸的人,調整好表情和語氣後,再道:「許縣丞,可曾聽說過群狼環伺?」
第52章
群狼環伺?是在告訴他現在就是這種局面嗎?文熙這麼針對許遠,話里話外都是想說明自己清楚他與邵晚臣的關係,這也證明,稷王也知此事,那……許遠豈不是很危險?
想要對付敵人,首先就是要消除他的左膀右臂,而許遠已經這麼出名了,不死也說不過去,但裴素素相信,以許遠的本事,他大抵可以保護自己。
出乎意料的,許遠異常冷靜,他對上文熙那深邃不知底細的雙眼道:「怎麼說?文大人可否為下官解釋一番?」
文熙的表情不太友好,眼睛瞪著他,心說他才不想解釋,可又不能明說,只能道:「嗐,我能有什麼意思?不過就是多嘴一提罷了,許縣丞一定要處處小心,您活到現在可不容易,別人沒走到都城,反倒把命丟了。」
活到現在不容易?裴素素抓住關鍵,眼睛朝許遠看去,他並未有任何表露心態的表情,神情極為自若坦然。這人她從一開始就不了解,關於他的事跡實在是無從查找,如果他不主動說的話,那就根本沒有機會自行查明,邵晚臣也不見得會告訴她,所以她知道的只是片面而已。
許遠從容地對著文熙,沒有氣急敗壞的意思,仿佛這句話對他沒有殺傷力,他道:「文大人說得是,不過下官也要斗膽提一嘴,這闕州,並非只是稷王的天下,您也要處處小心,豈不聞人心難測啊。」他陰陰地笑著。
文熙不置可否,低頭一笑。
將心比心,如果一個人知道了裴素素的秘密,並且當著她的面說出來,以此刺激她,擾亂她的思緒,如果她不為所動的話,那有兩種原因,一是這句話並不是她的痛處,二是已經有很多人說過了,她已然習慣,所以不會產生詫異、驚愕、緊張等表情。
那麼就此看來,許遠也逃不出這兩個原因。
*
闕州,錢來客棧。
宴席過後,被文熙宴請的眾人皆被送回客棧,回來的路上,那情景,像是有什麼罪惡滔天的犯人被押解一般,闕州百姓指著他們的頭說三道四,沒有一句是說他們好的。
送他們回來的是官府的人,文熙怕是調動了闕州眼下可用的人手,這才將他們「嚴絲合縫」地送回來,連個空隙也沒留給他們,生怕有人從這空隙里鑽出去跑了。
而將他們送至目的地後,這些人並沒有離開,都守在客棧門口,負責盯著他們,神情非常嚴肅,為了給他們完全「獨立」的空間,這間客棧一個多餘的客人也沒留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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