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追逐她的太監怎麼說?」梁道玄問。
「涉事之人無論宮女太監都押去了內侍省,哥哥如果急著知曉,我讓沈宜帶你細問。」
現下想第一時間了解進展,也只能親力親為。
梁道玄點了點頭。
這時,他看見妹妹搭在椅扶之上的手似乎纏著細白繃布,忙道:「什麼時候受傷了?」
梁珞迦這才有些小女孩面對家長似的緊張,半晌才道:「那天知曉禁宮裡你出了事,發落大臣時一時情急,拍在硬木頭的扶手上了。」
「你生氣就生氣,拍它幹嘛?」梁道玄急了,趕忙查看妹妹的手,細白繃布就包了兩圈,也聞不見什麼去腫化瘀的藥味。
梁珞迦知道也騙不過哥哥,只好老實交代:「這幾天為了做樣子嚇唬大臣特意還包上了,其實沒什麼大礙。」
「沒看太醫?」梁道玄太陽穴突突直跳。
「傳來看了……」梁珞迦笑得心虛,「太醫開得外傷藥味兒大,聞著腦仁疼,那幾天想得事情又多,晚上本就睡不著。我哪有那麼細皮嫩肉,不過就是淤傷,放幾天就好。前幾日疼,這幾日都沒什麼感覺……嘶……」
話到一半,梁道玄手指一觸掌心,梁珞迦就痛得蹙起眉編不下去。
「真是胡鬧!這麼大人了,藥還是能不上就不上的?那祝太醫在期集所還給我找了根拐棍,我不也拄了五六天麼?」梁道玄很少語速多快多疾,今日這般語氣說話,對他來說已然是怒斥了,然而他渾然不覺,只道,「藥在哪?拿來!我給你上!」
挨了批評的太后老老實實交出藥膏,梁道玄一打開,果然味道沖鼻,但還是忍不住瞪妹妹一樣,拆開繃布,一看紫紅腫脹的手心,更是心疼不已,執玉抹小心翼翼挖出一團深褐色藥膏,塗在梁珞迦的掌心上。
只塗還不夠,他還要念叨:
「以後生氣了就摔東西,順手好拿的玩意兒不有的是麼?就這個茶盞,摔下去聲又脆又響,你想以威勢壓人,這不正好?再不濟還有堆著的書呢,一巴掌掃下去,噼里啪啦,聲不大但侮辱性極強,難道不都比你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強?」
說著他又抬頭瞪看一樣,繼續低頭專注,動作輕柔,可嘴上卻是不饒人:
「當了這麼些年太后,發個脾氣都不會,還要哥哥來教,你當了什麼勁兒啊?你兒子我外甥又是你親生的,你又沒有忌諱,拿著禁內與他的安危說事兒,就算你劈頭蓋臉給茶水揚那些人臉上,都不會有人說你的不是。結果你可好,啪一下子,自己給自己打成這樣,我還好是活著,要是死了下陰曹地府知道這情況,還不再死一回?」
梁道玄嘴碎起來還是有些脾氣的,可梁珞迦卻一點不惱,反倒有種稀奇驚異的溫柔,她從來不知被親人關切竟是這樣的萬般溫煦綿柔湧上心頭……仿佛幼年自己那顆希冀關懷疼愛的心回到這一刻本早已冰冷多年的胸膛,再次撲通撲通,跳得悲傷又歡快。
聞融敦厚的梁道玄也有因親情而急之所疾的時候,他自己起先沒有感覺,還在藉此機會教育妹妹要學會愛惜自己,誰知眼前一滴水漬忽然顯現在太后衣袖綿密的錦緞之上,他才恍然抬頭,只見妹妹梁珞迦紅著眼,早已淚水漣漣。
「哥哥錯了!」梁道玄道歉的速度比那天他要死的速度快得多,「不說了不說了,往後別這樣關心則亂就是,我活蹦亂跳的,好得很。聽民間有說法,中了狀元後,那命格就不歸陰曹判命司管,而是天上文昌帝君管了,六部都不能隨便跨部門執法,你好好安心就是。」
這話沒有頭緒,但卻匪夷所思得有趣,梁珞迦帶著眼淚笑出了聲。
「好了,是哥哥不好。」梁道玄再接再厲。
「我就說那藥味兒大,熏得。」梁珞迦很少這般直露軟弱,有些不大好意思,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又為了找補,調侃道,「哥哥這麼會哄人,怪不得哄得未來嫂子肯下樓來接那朵狀元紅。」
「答應人家了嘛……」這回輪到梁道玄不好意思了,他當時頭腦一熱,覺得自己信守諾言很是風光,回頭發現竟然人人見了他都講,雖不後悔再來一次還敢,但怎麼都有點臉皮發熱發脹,「柯小姐等我那麼久,青春綺麗大好時光,我也不能辜負她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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