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確職責是聯合辦事前的以個好習慣。
果然潘翼對梁道玄的配合和慮周藻密甚為滿意,二人一前一後,來至內堂上,各列正次,都在衙堂桌案後,各守其職。
今日峨州知州朱善同陪同徐照白去循行青宕城郊野,要後日才回,第一輪審問唯有潘、梁二人作為御史隨官到場,而州府衙門方面,派出的則是通判段鄞與長史王仁寧二人。
這位段通判正是那日頭次見面時在城外阻攔自己與災民說話的那位笑臉官員。梁道玄不動聲色,與潘翼肅容坐好。
內審無需衙役喊堂,潘翼總算跟大理寺前輩辦過一兩個棘手案件,初審還能應付,煞有介事讀了徐照白的御史口諭,之後正式開始。
「昨日州府衙門已將初查卷宗交到本官手中,此次牽涉人員甚廣,又有宗室皇親牽涉,故而今日宗正寺梁少卿也在旁聽審。」潘翼先介紹梁道玄,在本地官吏起身拜見後,才落下驚堂木,抬高音調,「今日提審之人當中,定陽王側妃劉氏已有孕身,不便久侯,先請上來設座問話。」
令傳達下去,只一會兒,便有兩位衙門中的僕婦引著一大腹孕身女子入堂而來。
梁道玄明顯能察覺一臂之外的潘翼呼吸略有凝滯。
這不怪他,因為定陽王劉妃確實仙姿玉色堪稱傾國傾城。
她雖已是有孕六月,身形不便,臉頰也略有浮腫,卻不能抹殺曲眉豐頰的風華絕代。
梁道玄覺得,自己妹妹已經堪稱國色,然而劉妃簡直可以說容色驚人,只是她神情斷不似丈夫重罪在監,衣著雖不甚華麗,卻端莊也有符合身份的貴態,素麵朝天,無有釵環,點漆雙眸里,大有光彩,全無尋常人因罪待問,於忐忑中被軟禁的萎靡和驚懼,落落大方,向堂上二位御史隨官行禮。
「臣妾定陽王側妃劉氏,叩請聖躬安。」
她禮數周全,起身十分費力,但還是單手扶腰後,輕輕吐氣,穩穩站住抬眼不避眾人之注目匯集。
梁道玄的心思全不在其他,他的眼中,唯有劉氏右手的指尖纏繞的一周苧麻素布,其本色與材質,與之前自己袖口中無故出現的那塊血冤之帕,同出一轍,別無二致。
第74章 登堂入室(二)
「定陽王側妃劉氏, 今日請你至此,是為峨州州府群臣並西陶縣縣令上奏定陽王因私害公致使堤壩潰決一事,還請你知無不言,事無巨細。」
問詢尚未褫奪封號的王爵家眷, 自然不似尋常升堂審案。
潘翼極力控制自己音調, 不過嚴厲也不不過平和, 維持僵硬的適中也是一門技術。
「我會謹遵大人的明問,絕不隱言。」
既然問過聖安,劉王妃的自稱也回歸正常, 她說話底氣極足,不像被軟禁許久且身懷六甲又要憂心丈夫死活的人。
這種自然的篤定卻讓在場有些人不那麼篤定了。
「潘大人,下官有些隱情,之前尚未找到合適時機明述, 不知可否先借一步說話, 再繼續審理?只消片刻即可。」
峨州通判段鄞, 忽然起身開口。
潘翼有明顯的不悅, 打斷他的審訊,此事聞所未聞。通判怎麼都算是州中有頭有臉的官職,怎還這般不尊法度?
不等他開口,一聲飽含譏諷的輕笑就先翩躚入耳。
「段通判, 潘少卿剛說了『知無不言,事無巨細』,難不成是給本王妃一個人說的?還沒聽過告罪的一方偷偷摸摸,倒讓被告的一方大大方方的。」
劉王妃眉彎眼垂, 笑是笑得迷人,但神氣招搖,段通判表情仿佛立時恨得牙根痒痒, 卻不能對峙,偏過頭去,只看潘翼。
大理寺怎會在案件沒有任何端倪前偏倚一方?
梅硯山和徐照白都教導過的晚輩,自然也是有些定力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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