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只要不聽你話,那峨州三萬百姓就是御史大人害得蒙受不白之冤了對不對?」劉王妃含笑說道。
只有魔法能打敗魔法。
梁道玄拽完同僚袖子聽見這話時不禁感嘆。
段通判也是冷笑,卻並不看她,只道:「王妃果然是出身市井,口齒伶俐,不像官宦人家的閨秀,深諳婦言所教。下官如何比得?」
當事態上升到人身攻擊時,梁道玄覺得自己一直等待的時機就快來了。
潘翼表面上沉靜,心中卻焦急。梁道玄的意思,他有些能意會,尋常大理寺審案,也有待下方證人與問罪之人相互指摘,從中輯錄整理案情之舉,只是還從沒見涉及宗親要怎麼使用。
梁道玄的表現比他還像大理寺的官員,經驗老辣,過分沉得住氣了。
不過段通判關於劉王妃出身之言也是實情。
在審案之前,相關人的信息他自然要做一些調查。
定陽王側妃劉氏,閨名單喚一個芝字,本是峨州桑垠縣人。她父親早年在北邊的幾處軍治監都做過郎中,中年時返還家鄉,與一本地農女成親,育有一女。一家在青宕城經營一個藥鋪,門臉很小,都是在周邊收來的山貨,家境並不寬裕,十一二歲時,劉芝就與父母一道當街售賣藥材,也正因如此,其個性據說十分潑辣。
至於定陽王和劉氏如何相識,潘翼著實不知,但想來劉氏這般容貌,見之忘俗求而娶之也十分正常。
定陽王在襲王封之前,其父老王爺倒沒有半點嫌棄這位側妃出身低微,據說劉氏在王府內地位比同王妃,後期執掌王府內務,也是無有人置喙。定陽王在做世子時便未曾婚娶,老王爺薨逝守制過去,王府也沒有大婚,許多人都說,定陽王和劉氏感情甚篤,恩愛非常,這是在等著她誕下兒女後,稟告宗正寺,將其冊立為正妃。
如今得見,劉氏確實比之尋常得見的官宦家女眷,少了內秀,多了潑辣,或許正是見得此點,梁道玄才刻意去讓劉氏激怒段通判……
對,是為了激怒!
潘翼終於領悟梁道玄那一拽的深意。
如此說來,對於梁道玄,此舉也可以說明,對他而言,真相比立場更加重要。
潘翼思緒百轉千回後,正趕上劉王妃對段通判反唇相譏,她姣好的面容沒有因為疲態而失去蓬勃之氣,反倒讓揶揄又戲謔的大方笑容襯出橫生的妙趣。
「我做女兒家的時候就知道,這世上有些做官的,嘴上說是想當百姓的父母官,實際卻只想讓百姓把自己當親爹一般奉養,到了百姓求他辦事的時候,這爹娘當的,還不如鄉野市井的爹娘,家中再窮,孩子餓了也知道找食吃去。」她顧左右而言,卻又能穩穩落回方才段通判所說之事,「那段通判不如我這鄉野村婦,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又不是你的爹娘,總不好在這裡管教你,讓你立時比我強一些吧?」
這下在場的人好多都繃不住了,連跟隨潘翼出來辦事的下屬大理寺的大理寺司察李甫明都為了掩飾不得不咳嗽兩聲,而為此被潘翼瞪了兩眼。
段通判似乎從未被人這般羞辱,老臉漲紅,顫抖的食指指向了定陽王側妃劉芝其人,壓抑不住的憤怒語調已拔高到尖細的程度:「你這潑婦!你竟膽敢當堂羞辱朝廷命官!簡直……」
啪的一聲清脆鳴響,迴蕩在堂內眾人之耳。
梁道玄一手按在剛拍過的驚堂木上,心想這玩意兒聲音竟然這麼大,好懸沒有耳鳴,再看離得近的潘翼,顯然已經因刺耳有點恍惚了。
眼下不是道歉的時候,他這一拍,四下皆驚,連劉王妃都愣住朝梁道玄看過來。
「來人。」
梁道玄聲音平靜的可怕,他不是傳喚衙役聽令,除去隨徐照白循行的十二人外,剩下的南衙禁軍千牛衛,均自堂外入內單膝跪地道:「在,聽大人吩咐。」
「把峨州通判段鄞壓下去,杖責二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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