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還要方才沒說完的正事。
「原來公主府這邊的園子你都給孩子了?」走過甬道,到了府西側的別苑,崔鶴雍發現格局和兩個月前略有變化。
「參雲也該讀書了,我那書房給他們改改,將來夠兩個孩子用的,為方便,起居也在這邊,回頭我和雲璧的住處也挪過來就是了,原本的正院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少置些人。」梁道玄開始操心孩子學業,才有一種孟母三遷的感嘆。
崔鶴雍想了想,笑道:「其實要是年紀合適,參雲入宮和聖上讀書相伴多好,聖上是豁達爽朗的個性,參雲溫潤聰穎,兩個人做一輩子的手足,像咱們似的,有主意出主意,沒主意也好做個伴,可惜年歲有些差,這么小孩子放宮裡讀書,聖上還得忍不住照看,倒分了心。」
這是今天第二個提這件事的人。
其實大家都是這樣想,參雲看著就是穩重的脾性,雖話少,但謐而有慧,將來好好培養,自有一番天地心性陶養,也會有所作為,梁道玄作為父母也是欣慰的。
但崔表哥和其餘人的顧慮也都是對的。
「再過兩年,先讓他讀讀書,我想讓參雲先去國子監里。」
「什麼?」崔鶴雍嚇了一跳,「好端端的去那幹嘛?你要是覺得沒合適地方,送來我家裡,我家那兩個魔星,我爹不想放出去煩人,給家裡開了個家塾,有幾個故舊的孫輩也過來湊讀,一堆孩子品性都是純良的,雖大多武將出身,可教養卻沒的說,你送孩子來,我保證他上進。即便你在家讓參雲先讀個兩三年後,國子監對他這個年紀來說也有點太雲龍混雜了,好的學生是有,不好的也多,你又怎麼放心呢?」
「表哥,這次我有個想法,還沒思慮周全,只和你說說看。」梁道玄拍了拍崔鶴雍的胳膊暗示他不必驚慌,隨後娓娓道來了自己的打算,「這次正好趁著聖上要選伴讀,我想改一改國子監的風氣,不管是有爵之家還是官宦子弟,都得讓他們知曉什麼是篤實進取。你說,坐皇帝的伴讀,這對誰家來說都是眼熱,假若我提了,一定要這伴讀在國子監里拔取賢子,一來是一碗水端平,國子監雖有門第門檻,但官宦人家和勛貴之家各自摻半,這裡面選人也算公平。二來……往後有這個先例在,國子監也是個出人頭地的地方了,至少好多人家不會縱容孩子在那裡混日子,你說呢?」
其實本質還是利益在驅動人的選擇。
梁道玄感慨,世間的運轉仿佛都在圍繞這兩個字,往往最好的辦法,也是圍繞這兩個字做文章。
崔鶴雍覺得不會再有更好的辦法了,可一轉念,又覺得有點漏洞:「公平是對的,可是也有些疏漏,你看,好多人家的孩子,不是去外頭的書院讀書,就是自己在家請大儒關起門開私門之家學,你這樣豈不是他們分不著這杯羹,眼熱後就是反對,阻力還是少不了的。」
梁道玄嗤笑一聲,信手拂去身側葉片上的晚露,慢悠悠道:「咱們北威府有句俗話,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想吃肉就得花點心思,也是時候該看看他們的誠意了。」
第90章 克愛克威(二)
「這次來, 我也有我的誠意。」
順著梁道玄的話,崔鶴雍突然站下,一隻巴掌用力落在梁道玄的肩上,拍了兩拍:「今年我京任結束, 也去外任看看風光。」
梁道玄大驚:「兄長去外任做什麼?你頭一任就是外放, 考評又得績, 沒道理入京後再輪出去。中京府這一任六年,兄長斷無行差踏錯,施政有方上下皆贊, 你這樣的都要外放歷練,那帝京官場衙門怕是要空一大半。」
「急什麼,你聽我說完。」崔鶴雍知道梁道玄關心自己的前程,而人往往是關心則亂, 拉著表弟在一片初夏的蟲鳴中絮語, 「我能三年結束外任, 其實是太后的恩典, 那時候她想讓你入京做這個獨一份的外戚,給我和我爹極大的優容,我爹前兩年自軍任上退下,如今含飴弄孫, 天天在家裡擺行軍陣沙盤給我兩個人兒子講兵法,日子過得好不舒坦,我想了想,其實我也該再出去轉轉, 離你稍微遠一些。」
「這不是笑話嗎?」梁道玄的臉被庭燎的光照出惶急的神情,「我好歹也是個皇親國戚,雖然是外戚吧, 但不敢說權傾朝野,可在政事堂說句話能左右一二的,我的家人要是因身份不能在帝京立足,豈不是笑話?」
「誰說我不能立足的,我正是覺得,如果往後我們兩家要在帝京立根築基,還偏要有這一步。」崔鶴雍斟酌多時,言語自然周全,說得從來言辭百變的表弟都一時愣住,「你想想看,現下你是風光無限,但往後如果遇見什麼風浪,我想替你說一句話,旁人要指摘我的官職是借光你的外戚才短了人一任,如何服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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