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自當謹記。」
他們說著,遠處由辛明安引著一老一少一前一後的身影,漸漸在蓮葉碧波中顯現。
「其實國舅大人直接吩咐就好, 奴才自甘赴湯蹈火。今日大人這樣自屈,親自見這二人,我們沈大人也覺委屈了您。」
同樣看見來人的宋福民語不傳外耳,低聲道。
「越是只見眼前利益之人,越不見兔子不撒鷹,要放出利益來,才會眼熱咬鉤。還有什麼比我這個身份更有利誘之益呢?」
其實他沒有說的是,這件事有些地方透著古怪,他在未有確定虛實之前,不打算用直截了當的權勢壓人。如果此事背後真有人推波助瀾,那謹慎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梁道玄說完,頭次飲茶,潤潤喉嚨,這時那三人已到近前,辛明安照著父親和世叔的吩咐辦事,他為人忠憨篤實,一個字也不多問,只向梁道玄行禮:「國舅爺,客來了。」
梁道玄很喜歡辛百吉辛公公的這對姐弟養女養子,他們被教養的個性和緩,他不願這二人牽涉此事當中,只是含笑道:「你爹正到處尋你作幫手,也不知是什麼事情,你去行宮看看,別讓他急了。」
「是!我這就去,國舅爺慢用,有什麼要的,您吩咐就是,我家裡的人,隨便差遣。」
說完,辛明安示意身後之人上前,自己則告退離去。
跟在辛明安身後的正是沈玉良與他的父親,沈順德,二人見此不免對視一眼,心道果然是當朝權柄在握的國舅爺,吩咐一宮中內侍省排前頭的大太監家眷,竟也呼來喝去,威勢在從前他們所見過的官吏中無出其右。
他們也跟著並拜梁道玄,齊稱:「草民見過國舅爺。」
梁道玄沒有起身,只是點頭:「來了先坐,今日也不是什麼問詢,我不過是受人之托,二位怎麼也是沈大人的親眷,咱們就不繞那些虛彎了。」
沈玉良是被梁道玄的鋒銳所震懾過的,他一時摸不清眼前這深不可測的國舅爺到底是什麼心意,是否又有其他意思在這番看似客氣的言語中,可他父親沈順德聽了這話,陪著笑臉徑直坐下,撂下他在原地十分尷尬,只能趕快去次席坐正。
梁道玄打量這對父子,沈順德大約五十來歲,略有些發福,紅光滿面的臉上帶著諂媚又克制的笑,與其說侷促,不如說是興奮,他若是年輕個三十歲,還能勉強看出有些沈宜生父的影子——二人的面容多少有些相似,但眉眼卻大相逕庭,沈德順做派看似做小伏低,但其實奸詐狡獪,這樣的人,最會將真實意圖隱藏在一副忠厚老實的皮囊里——當然,在梁道玄面前,他隱藏的就不一定多麼好了。
「先前開罪國舅,是晚生的不是,請國舅責罰。」
沈玉良到底讀過書,知道以退為進試探一下樑道玄的意思,為何前後有如此出入。
「你開罪我了?」梁道玄是裝糊塗的高手,梅硯山和徐照白面前都曾有過精湛演出,怎會入人窠臼,「這話從哪說起?」
沈玉良尷尬在原地,他總不能說上次被國舅訓斥——因為實際上樑道玄只是陰陽他,沒有半點過分的詞語在不太友善的交流中被使用。
「這孩子!」沈德順趕緊出來打圓場,「人家國舅是貴人,為難你個混球蛋子做什麼?人家閒的?為難你了,還回頭請咱們父子到這山清水秀的地方見世面?」
他訓斥過孩子,又向梁道玄賠笑:「國舅彆氣惱,這孩子教他娘慣壞了,以為讀幾本書識幾個字就了不得,眼比天都要高,又得了貴人賞識,更是不把自己當個人物,親爹的話都不聽,當真混帳!回頭我家裡教訓他去,國舅大人有大量。」
這句話看似在責怪沈玉良,可字字句句都牽帶著沈宜,梁道玄聽著心中不快,面上卻笑盈盈的,眼神示意宋福民上前:「我雖沒開罪二公子,可這奴才卻被沈大人責罵了,今日要他來,也是給二公子賠個不是。」
他口吻輕描淡寫,宋福民卻撲通一聲跪在當場,低聲道:「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開罪太公和二公子,特來請罪。」
「這從哪說起啊……誒呀真的是……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你小子,哎……」沈德順看似慌亂,可他沒有讓宋福民起身,反倒乞哀告憐轉向梁道玄,「方才國舅說,是沈大人的意思?哎,我不成想,沈大人還願意替我們父子做主,早年間,日子實在難過啊……我家原本也有個還算過得去的小買賣,無奈家裡沒有賢妻,不會打點,日子過得糊裡糊塗,我只能借債維持生計,這才入了人家下的套,背了印子,進去大獄前還教人打了個半死,我如果出事,那這家還怎麼過下去?我可是家裡的頂樑柱啊,這才不得已……好在沈大人不計前嫌,願意替咱們父子做主,這……是這意思吧?」&="&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6_b/bjZ08.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