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霍珠有種接觸現代社會的原始人的目不暇接。
「黑山……白鳥……林傲……是同一個人,然後你也沒死。」霍珠說。
這件事讓她略感意外,但她的心裡沒有產生不相信的情緒。
因為林傲在同洲市里展現了不止一種異能,這隻有她能做到,一定是本人無疑。
「那、那同洲市現在是什麼情況?是教會做的嗎?」霍珠咬牙切齒地問,內心有了一定的猜測。
同洲市遭受到了滅頂之災,危難關頭,林傲終於趕了回來,可一切都太遲了,也不知道同洲市還有沒有挽回的可能。
霍珠內心浮現出了深深的感動和自責,感動於林傲對同洲市一直不變的掛念,自責於自己五年後依然沒能幫上什麼忙。
「同洲市……」一旁的杜崇明緩慢地開口。
她一開口,聽到熟悉的聲音,霍珠又是一個大震驚,「杜老?」
這怎麼長得完全不一樣了!她離開同洲市也沒多久吧,怎麼什麼都變了……等等,林傲回來了的話,這倒也正常。
「這不是你該關注的重點。」杜崇明說,接著她挑了些重點,替林傲簡略地說了說同洲市內最近發生的事。
霍珠的表情隨著杜崇明的講述,從震驚到理解,再從理解到緊張,緊張猛然變成了憤怒。
「收藏家和手術刀背叛了黑山白鳥?」
「不,這不能算是一種背叛。」杜崇明沉穩地說,「她們只是無力反抗。」
收藏家和手術刀成為神眷者沒有任何的徵兆。
同洲市還沒有轉移位置的時候,她們還在正常地使用著異能,說明她們成為神眷者的時間很短很短。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大量的異能者背叛黑山白鳥,因為對貪婪無比虔誠而成為了神眷者……如此的恰到好處,這絕不可能。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們被某種力量強行改變了,被迫成為了神眷者。
也就是說,那些舉動並不是屬於收藏家和手術刀真實的想法。
「成為了神眷者後,對思想的改變是悄無聲息的。」杜崇明說,「看起來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可內里的思想卻完全不一樣了,這很可怕,也很悲哀。」
霍珠陷入了沉默,良久,她才問:「有沒有方法可以規避這種情況?」
只要有嚮往過教會的黑歷史,只要誦念過貪婪的尊名,就有成為神眷者的可能的話,那她們豈不是死路一條?
"暫時還沒有。"杜崇明沒有說實話。
一來,她沒有被選中成為神眷者的原因只是她和林傲單方面的猜測,並沒有獲得考證。
二來,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向時間之神起誓,對林傲永遠忠誠的……這太困難了。
至於小灰小白那種在實驗室長大,從來沒有接觸過貪婪信仰的極端情況,不提也罷。
霍珠不可能回到過去,改變過去發生的事,提了只能徒增不甘。
「所以,我也會變成那個樣子?」霍珠語氣艱澀地問,她看著被菟絲子層層包裹的同洲市,無法想像這麼短的時間裡,情況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或許會,或許不會。」林傲說。
就是因為她把同洲市轉移到了另一片空間,教宗才會讓同洲市內部出現這麼多神眷者。
否則,正常情況下,這些異能者就算變成了神眷者也沒用,她們在同洲市里用不了異能,沒辦法給林傲帶來麻煩。
想到這件事,林傲的眉毛皺了一下。
一直觀察著她情緒的杜崇明立刻說:「你做的選擇一直都沒有錯,你只不過是讓矛盾提前爆發了。」
教會的殺手鐧一直存在,就算林傲沒有轉移同洲市的位置,同洲市上方也會在某一個時刻,忽然降下無數的白光。
真等到那個時候同洲市才是真的完蛋了,一點反抗的手段都沒有。
而現在,林傲為了對付龔洚轉移了同洲市,雖然給了教宗下手的機會,但也恰恰因為她殺死了龔洚,才讓原本的危機消弭於無形。
「不用安慰我,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那麼脆弱。」林傲對杜崇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