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做人沒他內斂,又比如酒量也沒他那麼海量。
胡勉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都是好兄弟,讓一讓,怎麼了?!
他為了表達自己的誠心,哐哐又給自己灌了兩瓶:「周哥,兄弟懂你,你不用愧疚了,都是我的錯!」
官周不知道這傻逼到底突然懂什麼了,反正他是不懂,但不妨礙他套話:「嗯,你的錯,但是我不能隨便原諒你,這樣對你的成長不太好。綿綿,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胡勉一拍桌子,脖子喝粗了:「我,錯在太過優秀,還不給哥你發揮的空間。太錯了!都是我的錯!」
他又說:「周哥,你喝醉了!你看看你的臉紅的。作為男人,酒量不好可以承認,不丟人,少喝點!」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他看著他哥突然彎起的眉眼,淺棕色的瞳仁里映著頭頂燈泡的弱光,明明很好看,但就是顯得有那麼點……不懷好意。
像在算計人。
「對,我有點醉。」官周眼睛闔了一半,半睜著的眸子顯得惺忪朦朧,配著醺紅的臉,簡直就是醉成了一灘水,
「綿綿,真男人。」他咬著舌頭,說出的話含糊不清,「喝這麼多也不醉,很強。」
胡勉感動。
他做人就是這樣,太實在,說話太真,有時候讓他也很不好意思。
他當即包攬剩下所有的酒,一個人喝到最後,睡了幾分鐘,又起來嗨,嗨完了以後又睡,綜合兩類人的醉酒習慣。
迷迷濛蒙中,他看見官周拿出了手機,頂著那張醉意朦朧的臉,穩穩噹噹地站起來,跟著他,眼睛睜開了,瞳仁乾淨又清晰。
第二天,他看到了聊天記錄里,一段處刑視頻。
底下配字:真男人,很強。
……
胡勉一想到自己的心酸過往,就忍不住惡寒,哆嗦了一下,發了條信息過去。
一中扛把子他爹:你放心,有的人不是人,越喝越清醒。別說衝動,你就是拿本奧數題給他,他都能清清楚楚地給你寫十種解題方法。
……
真的很清醒,清醒到有點睡不著。
官周想了想,點開了胡勉的小窗。。:我問你。
胡勉秒回。
一中扛把子他爹:到家了?
一中扛把子他爹:怎麼樣?獄警什麼意思?是不是留了後招?你現在是解決了嗎?動手了嗎?
官周無視他十萬個為什麼,敲了幾個字,然後又抿了抿唇,刪了,煩躁地把手機扔到床頭。
過了幾分鐘,又拿回來,把剛剛刪掉的內容又輸回來,也不發,只盯著輸入欄看。
胡勉等半天沒等到,一傻,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中扛把子他爹:人呢?你不會真把人打死了吧???
手機猛的一震,官周看著那條新發來的信息,手一抖,不小心點到了發送。。:如果一個人,一開始見你就對你很好,是為什麼?
官周心裡罵了句髒,無端地湧上一陣心虛,立刻長按剛發出的綠框,想點撤回,結果太急,按到了刪除。
「……操。」官周徹底煩了。
胡勉同樣也莫名其妙,對著這個突然而來的問題,束手無策。
他默默地把手機,送到被窩裡另一端,周宇航的眼皮子底下,氣音說:「這什麼意思?」
周宇航要落淚了:「說我呢,我就知道,雖然他從不多說,但他心裡有我。」
胡勉狠狠踹了他一腳,動靜大到門口那條縫又被拉開了。他立刻噤聲,裝作翻了個身,等門關上了才反駁:「放你媽的屁,這明明說的是我。」
周宇航:「你他媽認不認字,你懂這個『一開始』是什麼意思嗎?來,我教你,這個語境,說明肯定認識得不久。綿綿,作為黃花菜就不要掙扎了好嗎,能不能承認自己的地位。」
胡勉又想踹他,被他矯健地支起腿躲開了:「我看你才是弱智,這個『一開始』指的是時間——時間你懂嗎,說明認識很久了,我們有感情基礎的!你這種後面來的,能不能老實一點,承認自己不行很難嗎?」
「你特麼才不行,賭不賭,這必然說的是我。」
「滾去睡你的覺吧,一瓶倒的人不配和我說話。」
「你怕了,綿綿,你怕了。你問周哥,你問他說的是誰,你不問的話就是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