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官周回了他一個字。
官衡又說:「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你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官周冷聲說,「隨便問問。」
「你當你老子傻呢?」官衡笑罵,「你要沒事,問都不會問。臭小子,有情況了在這試探我是吧?」
官周利落地掛了電話。
次日,兩個人就搬了東西出來,回到了平蕪。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
第71章 你的肩邊永遠是我。
一月份的深山很冷, 他們趕著清晨來,青松的枝梢上仍掛著一層薄薄的白霜,松針茫茫。冷空氣就這麼裹著霜雪和松香味撲面而來, 鑽進脾肺,帶著一股洗滌淨塵的梵意。
謝以被這股冷氣嗆得偏過頭咳了幾下,聲音悶在胸腔里, 刻意地壓制了咳嗽聲。
因為現在有人天天盯著他, 比他還上心, 咳得稍微重一點, 就免不了要擔心地抿直了唇。
謝以順下來這口氣,回過頭伸手撈了一下,沒撈到這個人的手, 抬眼一看, 旁邊哪還有人。
「在那幹什麼?」謝以停在台階上,低垂著眼眸看著還駐足在十階開外的那位。
官周本望著底下無邊的松林,聽到他問回過神來,三兩步就拉平了相差的距離, 瞥了眼謝以落在身側的手,非常懂事地把自己的手塞了進去。
「看樹。」官周說。
謝以握緊了他的手, 動了一下眉梢, 顯然對他突如其來的雅興有那麼點質疑:「什麼時候喜歡看樹了?」
「也不算。」官周沖底下一抬下巴, 「我夏天來的時候就在想, 這裡要是下了雪應該會很好看。現在上了霜, 已經有點感覺了。」
謝以笑了一聲, 一手拖著自己的行李箱, 一手牽著他往上走:「過段日子會下雪, 從一樓客廳那個飄窗看很好看。這個時候, 院子裡那棵梅樹應該吐苞了,說不準能趕上落雪前開花。」
官周點了下頭,又看向他另一隻手:「不用我幫你?」
「哪有那麼虛弱。」謝以無可奈何道。
這位朋友下車時就自覺地想順手拎過他的行李箱,平蕪的台階雖不算多,但是坡度不小,一個人提兩個行李箱多少也有點吃力。謝以哪裡肯使喚他,也不捨得使喚他。
「真不用?」官周將信將疑地打量著他。
謝以伸手撥了一下,把他頭轉正了,拖著調子笑說:「真的——」
為了避免時間線拉長更耗力,剩下的台階官周沒有磨蹭,三步做兩步利索地走完了。
一腳踏進紅木大門的那一刻,他才感覺到了一股霍然襲來的真正的放鬆。
「回來了?」陳姨仍舊坐在長廊上,腳邊擺了盆燒紅了的碳,滋滋蹦著火星,開玩笑道,「甩手掌柜,再不回來,我們就要撂攤子不幹了。」
人多了終於有了些活氣,杜叔樂得開懷,屁顛顛地上前攬過了他倆的行李箱往樓上帶:「路上撞見老李了嗎?你們也奇怪,他都出發了準備好了去接你們,你倆非要自己開車來——怎麼了?他車裡長了釘子,沒你們車舒服嗎?」
「說不準呢。」謝以還真順著話茬應了。
官周瞥他一眼,看著這個人三言兩語就把陳姨和杜叔空守平蕪幾個月的怨氣給散盡了。兩個中老年人繃了半天臉終究還是沒繃住,笑了。
謝以被拉著聊了一會兒,回頭便見官周站在那棵梅樹下,正好也向他望過來。
如他所說,梅樹已經開了苞,墨枝上星星點點殷紅一片,像硃砂化進水裡,又被竹帚敲落掛在枝椏上。
相比於半年前所見的那棵死氣沉沉的枯樹,現在這般模樣不僅美不勝收,還給這陳設簡單的院子增了一點勃勃的鮮活氣。
「松苗什麼時候種?」官周還惦記著那個丑不拉嘰的土坑,被煥然一新的紅梅一襯,更丑了。
「現在種不了。」謝以說,「冬天種不好活,得等到開春。到時候我帶你出去,你來挑苗。」
官周撇了撇嘴,顯然對這丑坑還要留一冬天有意見。
謝以拉了他一把,讓人湊近了。官周還以為他有什麼事,側了耳朵去聽,結果這人嗓音帶笑地附在他耳邊說:「你這主人意識挺強啊,山大王,不如先操心操心別的地方?」
……
好像是的。
他有點、太自然了。
完全把這當成自己的地盤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