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部分人眼中,只要風眠成為了足夠強大,強大到幾乎俯視眾生的地步,就不可能放過江南的正道,會馬上開始他的復仇。
卻說陸行舟,他對小孫子同樣只說了三分話。
倘若,他們三個老東西的死,並不足以讓風家少主的消彌怒火,那就只好試著以命換命了。
只不過,如此險惡的用心,就不必讓饅頭這隻幼崽知道了。
讓大人把壞事做盡,而後孩子們方才有通向未來的坦途。
書生手上繼續抄經,「說點輕鬆的吧,我給你講過你爹小時候的事情嗎?」
儒尊收過很多學生,非常擅長講故事,也帶過很多學生,具有老父親的屬性。
只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老人家的記性似乎不太好,早已經忘記,他其實早就已經把那些故事給風滿樓講過很多次。
但是風滿樓作為好孩子,深諳傾聽的美德,並不會把對方的說破。
好孩子急於讓長輩趕快把危險的想法壓下去,於是同樣期待切換新話題,「您說。」
三教頂峰的想法,風滿樓是不贊同的。
絕對不至於要做出這麼重的犧牲吧?明明只需要讓爹他以身飼魔就可以了啊!
小爹他,超!愛!的!
但「魔尊其實是超級戀愛腦」這種話聽起來過於匪夷所思,完全不符合刻板印象,講出來,大爺爺也未必會信。
說風眠已經不恨了,風滿樓其實心裡也沒底。
魔尊現在對正道的態度,似乎更類似於「一般情況下無視,但你要是惹到我,我肯定會狠狠弄死你」這樣。
相當不友好,但是好像還有救。
讓小爹對正道修士改觀的計劃,又必須加緊提上日程。
「他剛剛被我們撿到時,身上連活氣也見不到。」儒尊講晚輩的故事時,依舊在抄經書,「阿月還有憫生都有些怕他,將將養了幾千年,總算有了人的樣子。」
老人家一時陷入回憶,風滿樓自然知趣,不著痕跡地吹捧,「是大爺爺你們心善,有教無類,父親才有今日成就,他一直都很感激你們的。」
儒尊笑道,「我們算什麼,你爹現在有看上去至少像個活人,明明要感謝你娘還有你。」
「也是天可憐見,教他遇見你娘又有了你,你們母子,讓他真正變成人,居功至偉。
你出生前,小申身上業火的反噬已經很厲害,當時他找我告別,說這些年天天拔除黑霧,他的身體已經很差,要死了,死之前,只想好好去看看從未觀察過的修真界。」
「然後他遇見了你娘,從此學會如何去笑。」
「你出生後,他身上的情緒變得更加多樣。我再也不用催促他多看書,月妹還有三弟也不用每日找他念經。
他終於可以控制業火。」
原來,戀愛對仙尊的改變如此之大,風滿樓倒是第一次聽說。
他也終於知道父親們為什麼現在還活著了。
仙尊還有魔尊都是黑霧遺禍中的倖存者,憑藉強悍的修為壓制黑霧帶來的侵蝕,多活了三千年後,人體對黑霧的接受已達到極限。
現在還能保住性命,是一場又一場雙.修,襄助兩位肉身千瘡百孔的修士,活了下來。
讓雙親絕對不能分手的理由,好像又多了一個。
他們都是世間最特殊的存在,誰也離不開誰,一旦換了雙修對象,恐怕雙修也就不再具有緩制黑霧侵蝕的意義。
……
「大爺爺現在是在給拓跋前輩抄經?」風滿樓注意到儒尊有意無意指引自己去桌上的經書,「可是有不方便出手的地方,需要晚輩完成?」
「我懂我懂,倘若有不方便出手的地方,晚輩也可為您分憂。」
儒尊脾氣好,但是風滿樓是個護短的孩子,面對不講道理的人,他會用拳頭和對方講道理。
有些事情,長輩做不得,孩子卻做得,奈何有些小備的能力不夠。
雖然風滿樓不擅長打架,但也不是完全用取巧的辦法出手。
而且,實在打不過的話,他還可以放洪晨雨!
儒尊笑道,「哪的話,並不是教唆你去打架,倘若神機樓的主事人油鹽不進,我自會試著用拳頭和他們講道理。」
「教了這麼多年的書,卻也不至於連自己講過的課都忘掉。」
「用拳頭講道理」,算是儒尊給和風滿樓上的最早的幾堂課之一。
自從應覺鏡認年幼的風滿樓為主,風滿樓就不能再修習任何功法,只能堪堪用半本《不見別離》提高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