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覺得,這幾日的歡愉,只是費力編織的一場夢境而已,沉迷其中的,始終只有她一個人。
「簡小姐。」
沈雪棠喊她:「你說,阿言會喜歡的吧?」
簡雲禾猝然回神。
「您回去和他商量商量,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就行。」
喜歡嗎?
簡雲禾不知道。
她只記得,從前謝知言說過,以後他們結婚,他一定親力親為參與每一個環節,給她最最盛大難忘的婚禮。
而如今,這場關於他的訂婚策劃,謝知言一次都沒有來過。
大概,是為了躲她吧。
當著簡雲禾的面,沈雪棠撥通電話,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軟膩:「晚上一起吃飯吧,順便聊聊訂婚的事。」
良久的沉默後,簡雲禾聽見謝知言低沉的聲音響起。
他說:「好。」
看著簡雲禾越來越煞白的臉色,沈雪棠心滿意足地離開。
跟她斗?
還嫩了點。
下班之前,謝知言打來電話。
「晚上有點事,你先吃飯,不用等我。」
語氣像往常一樣寵溺,自然地聽不出絲毫異樣。
簡雲禾強忍著沒戳破這本就不堪的事實。
說好了的,到他訂婚為止。
路是自己選的,她又有什麼資格矯情。
整理好剛剛沈雪棠提出的幾個細節,她敲著鍵盤專注地修改起來。
人生,到處都是狗血劇情。
昨天還和他睡一塊兒,今天就給人家設計訂婚儀式。
簡雲禾覺得,自己內心強大的可怕!
晚上,謝知言準時赴約。
沈雪棠笑意盈盈看著對面的人:「阿言……」
謝知言一個響指打斷她。
隨後,許特助提著兩個人扔進包廂。
「別再有下一次,否則,我不介意斷了沈家往後的路!」
是她找的私家偵探。
謝知言話說得涼薄,如同對面是一個可隨時遺棄的棋子。
可沈雪棠不甘心。
「我們是眾人皆知的未婚夫妻,我關心你,不應該嗎?」
「未婚夫妻?」謝知言嗤笑:「我勸沈小姐別入戲太深,忘了我們的約定。」
在謝知言一寸寸冷卻下去的目光中,沈雪棠看見明晃晃的殺意。
她不禁想起,那天在爸爸書房聽到的那些話。
謝氏百年基業,樹大招風。
謝家內部又父子不睦,兄弟鬩牆。
沈父手上握著謝老爺子不為人知的把柄,要求沈謝兩家聯姻,換日漸勢微的沈家東山再起。
謝老爺子答應了。
但原本定好的謝家二公子,被臨時換成剛剛回國的謝知言。
沒有人知道,那其實是沈雪棠自己算計來的。
她告訴父親,謝知言能力超群,手握謝氏集團,比久居國外的謝銘川對沈家幫助更大。
她單獨找到謝老爺子:「我可以幫您牽制住謝知言,他的一舉一動,此後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她同謝知言約定:「我有你想要的真相,只要你能讓我在沈家站穩腳跟,我會把知道的如實相告。」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可她獨獨算漏了自己的真心。
多可笑。
在這場利益覆蓋的博弈對峙中,她竟然真的想要同他攜手一生。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如今,沈雪棠也只有這麼一個籌碼了。
在國外隱忍兩年,又甘願入她的局,她篤定謝知言不會輕易放棄。
「呵~」謝知言像是聽到什麼笑話:「真相我自會查清楚,表面答應聯姻,只是我懶得應付那老頭。」
「倒是沈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沈家可不止你一個女兒。」
「倘若我一時興起換個人,不知沈小姐和你那個重病在床的媽,還能在沈家待多久?」
【哐當——】
桌上打開的紅酒瓶掉落在地。
飛濺出來的酒漬,沾染到她及膝的裙擺下沿。
露在外面的腳腕上,被碎片劃出幾道傷痕。
鮮血順著肌膚紋路往下流。
謝知言視若無睹地轉身離開。
沈雪棠終於明白,這個男人比想像中更難掌控。
她擦乾臉上的淚痕,一個人鎮定自若地吃完這頓飯。
沒關係。
她只有這一條路,也只想走這一條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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