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棠睫毛輕顫,點頭。
她剛剛……是不是拿出過銀行卡,想要買……沈邃年一夜?
看著她此刻瑟縮跟鵪鶉一樣的姿態,沈邃年沒繼續磋磨她的心態,「送你回去。」
簡棠有種被教導處人抓住酗酒的尷尬,「不,不用了,我……自己叫代駕,我開車來的。」
沈邃年像是沒聽到她的拒絕,垂眸睨了眼腕錶,起身:「女孩子晚上喝醉了不安全。」
簡棠捏了捏手指,這是……堅持要送她?
她心思還在起伏間,沈邃年已經抬步離開,而他的貼身保鏢之一,恭敬的對簡棠做了個請的手勢。
簡棠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三地車牌的庫里南停在酒吧門前的禁停區域,有專人在旁照看。
沈邃年落在後排,司機將另一側車門為簡棠打開。
簡棠咬了咬唇,拘謹的坐在沈邃年身旁,呼吸都變得清淺:「……謝謝小舅舅。」
車子平穩行駛,隱入夜晚的車水馬里。
「討厭我?」
寂靜的轎車內,溫度濕度都是最佳,忽然的一句話,讓緊張的簡棠如臨大敵。
「不,不是。」
她摳著掌心,覺得這樣否認好像沒有什麼信服力,又補充:「我……很尊敬小舅舅。」
沈邃年嗓音清冽沉穩:「是麼。」
喉嚨乾涸,讓她不自禁的吞咽口水,忙不迭點頭:「是。」
沈邃年深黑如譚的眼眸讓人看不出深淺,有點秋後算帳的意味:「剛才準備花多少錢買我一晚?」
前排司機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喘。
簡棠被他嚇的要哭出來,「我……我沒有。」
沈邃年:「國內愛滋病患者已超過百萬。」
簡棠不明所以:「什,什麼?」
沈邃年:「濫交容易染病。」
簡棠委屈的要命,卻不敢在他面前據理力爭,半天憋出一句:「我沒那樣過。」
沈邃年不知信了沒有,只淺淺的掃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
簡棠鬱悶,悶聲:「就是沒有。」
沈邃年睨著她圓圓的頭頂,抬手跟安撫小動物似的揉了揉。
簡棠詫異的抬起頭。
沈邃年面色如常,似乎並不覺得這樣的舉動有多曖昧,他太過坦然,倒是讓簡棠有種自己想太多的尷尬,只好訕訕收回視線。
沈邃年唇角細微勾起。
誠然,他是故意。
零點時分,在轎車即將行駛到簡宅門前時,司機踩下剎車。
因為前面停了一輛邁巴赫,是陳泊舟的車。
沈霏玉搖曳多姿的從車上下來,然後又忽的把整個上半身探進車內,與車內的男人接吻。
夜色籠罩下,車身晃動,好像能聽到唇齒痴纏、津液黏連的聲音。
簡棠透過前方的擋風玻璃看著這一幕,握起的手掌,指甲陷入掌心,刺疼密密麻麻,卻比不過她發酸發疼的心。
「前面的車……認識?」
沈邃年淡聲問道。
簡棠睫毛顫動,沒有回答,而是說:「小舅舅……可以把車開到後門嗎?」
沈邃年氣息微沉,周身冷冽,「理由。」
簡棠不能告訴他自己的謀算,只一心想躲過去。
她這一舉動在沈邃年看來,卻是打碎了牙往肚子眼,甘做窩囊的小軟柿子。
沈邃年:「看不出來,你是宰相肚子裡能撐船。」
簡棠沒心情探究他話語裡的不悅,他不讓人把車開走,她就打算推開車門自己避開,就在她手指按上車門時,庫里南的遠光燈忽的打開。
頃刻之間,昏暗的路面被照射的亮堂。
同時亮起來的,還有前方被直直照射的……邁巴赫。
車上痴纏的陳泊舟和沈霏玉被陡然大亮的光線刺的睜不開眼睛,下意識遮擋。
庫里南車上的簡棠一怔,下意識看向突然打開大燈的司機。
司機連忙致歉:「對不起沈總,我……我誤觸了。」
沈邃年不置一詞。
簡棠再想下車,已經來不及了,探著身體與駕駛座上的人痴纏的沈霏玉已經直起身體看了過來。
而駕駛座上的陳泊舟還沒下車,卻已經打開車門。
沈霏玉看清楚庫里南那三地牌照時,頓了頓。
陳泊舟透過後視鏡也隱約猜到了那是誰的車,下車的動作頓住,他不知道沈邃年看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