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邃年蹭掉手指上的血跡,輕撫她的側臉。
簡棠卻在他還沒有觸碰到自己時,就嫌惡地將頭側開。
沈邃年的手頓在半空,只觸碰到一團空氣,他說:「昨晚,在你之前,我沒有過其他人。」
簡棠嗤笑,一個字都不信。
他們這樣的公子哥,在對男女之事感興趣的時候,早就迫不及待地嘗鮮,他時年二十七,除非是那方面不行……
但偏生,簡棠難受的身體每一寸都在訴說著他很行的事實。
他說一句經驗豐富也不為過。
沈邃年神情肅穆正經如同談論工作:「我為自己的每一句話負責。」
簡棠冷著一張臉,「我不感興趣。」
而且,一點不關心這些事情。
沈邃年呼吸變得有些重,到底胸口挨了兩刀,雖然傷口不深不足以致命,但一直不處理顯然再健康強壯的男人也有些受不住。
簡棠沒管他,在慢慢接受自己跟沈邃年真的發生了關係這件事情後,她裹著被子拿了衣服去洗手間更換。
被子掉落在地面,簡棠站在落地鏡前,看著身上各處位置的吻痕,她皮膚白,泛濫成災的吻痕很是刺目。
她羞憤地撇開視線,恨死了沈邃年這個趁人之危的老男人。
她在洗手間待了很長時間,長到沈邃年簡單包紮了胸前的傷口,纏繞上紗布,簡棠都沒有從裡面出來。
洗手間內安安靜靜的,也沒有傳來洗澡的聲音。
沈邃年沉下眼眸,點了支煙,他猜想她是不是在哭。
他的世界觀里,做事情果決,快准狠,目的是主導,無所謂過程,但他要承認,他昨晚是用身體主動誘惑了她。
沈邃年捻滅手中香菸,只穿著長褲,走到洗手間門前,抬手準備敲門時,門被簡棠從裡面打開。
她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不似剛醒來時的激動,只是顯然已經徹底不願意理他了,一個正眼都沒給,下達通知一樣的開口:「把我的證件還給我,不然我就搬出去。」
沈邃年看著她低著頭露出的雪白後頸,「……書房保險柜,密碼是你生日。」
簡棠垂下的掌心握緊,直接去了書房。
她站在保險柜前,在按下自己生日準確無誤開鎖的那瞬,她都氣笑了。
太子爺又是料到了這一步,密碼都改好,就等她來打開,然後用一往情深掩蓋他不顧顏面和倫理覬覦她的無恥?
當真是煞費苦心。
簡棠從保險柜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和護照,她二話不說就開始定飛往國外的機票。
港城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怕自己真會一時氣不過狠狠捅沈邃年這個混蛋一刀。
「李明森的案件沒出結果,現在出境,你是準備……潛逃?」
門口沈邃年長身鶴立,眼神晦暗地提醒她還背著官司。
簡棠握緊手機,「你算準了這些,才肯把證件還給我。」
沈邃年沒有否認。
簡棠被自己蠢笑了,也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自己跟沈邃年之間的差距,人說走一步看三步,他卻分明是走一步就已經預謀完了全局。
她的那些小聰明,跟他比起來簡直滑稽又可笑。
他不動聲色的就編制了一張大網,將她困死在其中。
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你想怎麼樣?」她嘲弄地開口:「讓我做你的情人嗎?」
她的抗拒和牴觸這般強烈,沈邃年知道,不能再逼她,「我們的事情,可以等你冷靜下來再談,去吃飯,你該餓了。」
簡棠看著他的惺惺作態,冷笑:「太子爺現在還做出這副慈愛的長輩姿態,不覺得打臉嗎?」
沈邃年眸色幽沉:「這從來不是長輩的姿態。」
是她從一開始就會錯了意。
簡棠一怔,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地瞪著他。
眼看她情緒這樣大,沈邃年忖度兩秒,以自己要去公司為由,換了件衣服從山頂別墅離開,連飯都沒吃。
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冷靜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的身影離開別墅,簡棠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她人坐在餐桌前,卻沒有任何吃飯的胃口,胃裡堵得滿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氣的。
她勉強吃了兩口,恢復了一些體力,就想從別墅離開,但門口的安保將她攔下。
「抱歉維多利亞小姐,沒有沈總的吩咐,您不能離開。」
簡棠在門前僵持了十分鐘,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今天一連串發生的事情都擠壓著情緒在身體裡橫衝直撞,簡棠躺在床上,身上直冒冷汗。
她身體疲軟得有些撐不住,迷迷糊糊的就睡過去。
菲傭中途在沈邃年來電時來房間看了兩次,她都在睡覺,也沒有上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