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天眼見沈邃年沒受到任何影響,便話鋒一轉,提及了他半年前被接連指控的案件,現場賓客中不乏在當時做了人證亦或者提供了物證的,他大有將眾人擰成一條繩上的螞蚱,來挫沈邃年銳氣的想法。
但任他在前方搖旗吶喊,沈邃年只是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是麼?」
被沈浩天點名的所謂「證人們」,卻是噤若寒蟬,無一人敢上前回應。
簡棠看著即使沒有了港城太子爺這層身份,依舊傲視一切的沈邃年,他只是站在這權利的角逐場,背後針對他的算計和謀劃,就不敢顯露於前。
此刻,她真正懂得了譚致遠的那一句「這就是口碑」。
簡棠猜想,沈浩天這場自作聰明的鴻門宴,最終多半要潦草收場,她放下酒杯,去了一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時,在長廊看到了來堵她的周稚寒。
簡棠:「你總纏著我幹什麼?」
現在沈邃年也回來了,他不該繼續去黏著沈邃年?
無論是質問,還是討要一個解釋。
周稚寒撓頭,「……你說邃年哥,沈邃年是不是已經把那玩意兒戒了?」
剛才周稚寒沒錯過沈邃年的任何神情變化,凡是沾上那東西,就算是看到小兒用吸管玩麵粉都會勾起去吸食的念頭,尤其還是沈邃年這種戒掉之後有過復吸經歷的,在看到那名演員那樣直白的注射行為,沒有人任何毒蟲能抵抗。
簡棠去查閱過有吸毒史的人,方才的沈邃年淡然的表現讓她覺得,「……也許,他半年的毒癮,只是脫身之道呢?」
畢竟,沈邃年走一步看十步的本事,簡棠記憶猶新。
周稚寒:「你說他半年前的毒癮是在做戲?」
他話落,簡棠就看到了從男士洗手間走出來的……沈邃年。
他衣襟微微凌亂,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只是看向她的目光透著漠視的冷。
背後議論人還被捉了個正著,簡棠脊背僵硬,透著尷尬的開口:「我……」
「邃年。」
扶著腰肢挺著隆起小腹的貝拉緩步走來,她剛一走近,沈邃年就伸出手扶住她:「怎麼出來了?」
貝拉抬手給他整理有些凌亂的襯衫,「你不在,我好無聊。」
熟稔的嬌嗔,昭示著兩人的親密無間。
冷麵的沈邃年聞言,眼神溫柔,「累了的話,我們先回去。」
貝拉給他整理衣襟的手輕輕按在他心口的位置,「你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不想耽誤你的正事。」
一向惜字如金的沈邃年,此刻難得的多言,「不會。」
無論是周稚寒還是簡棠,二人都沒有能插進去話,就那麼看著沈邃年扶著貝拉離開。
周稚寒撓頭,看向簡棠:「你剛才怎麼不說話?」
簡棠跟他年齡較為接近,周稚寒又長著一張極容易讓人放鬆戒備的奶狗臉,兩人熟了後,簡棠跟他說話沒了顧忌,「你剛才啞巴了嗎?」
周稚寒:「……」
兩人忽然之間陷入短暫沉默,回到宴客廳後,簡棠看到沈邃年正在跟周黎寧聊天,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隔閡。
簡棠不確定沈邃年知不知道周黎寧半年前就站隊沈浩天坑他的事情,但轉念想到,以沈邃年的行事風格回來之前,定然會做足功課,便放下了庸人自擾的心思。
季序:「你臉色不太好,要先回去嗎?」
簡棠想了想:「好。」
季序順手替她拿過包,兩人要離開時,沈浩天再次出現,要跟她聊聊港口的事情。
簡棠看著面前的沈浩天,「沈總,港口的原主人已經回來,我們還有聊的必要?」
以沈邃年的行事作風,沈浩天還能蹦躂多久?
沈浩天沉眸:「金主回來,說話都硬氣了。」
季序冷臉,將簡棠護在身後:「你給我放尊重些!」
沈浩天沒把季序放在眼裡,他身旁跟著的富二代更像是被放出來的瘋狗,口吻輕佻而嘲弄,「尊重?對一隻失寵的金絲雀?」
這邊鬧出的動靜並不大,但今日作為主人的沈浩天本就是唯二的焦點,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著,此刻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沈邃年和貝拉也看了過來。
沈邃年眸色幽深一片,在沈浩天再次提及港口時,他緩步走來:「旁人的東西用兩天,就成你的囊中物了?」
沈浩天眯起眸子:「二哥怕是忘了,沈家的一切都由第一繼承人掌控。」
沈邃年淡聲:「區區沈家,繼承人又算什麼?」
這十年間,沈家的名聲全依靠沈邃年打出去。
沈浩天死死盯看著沈邃年,「二哥新人在側,為了昔日的情婦這般大動干戈,這是將貝拉公主的臉面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