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冷哼:「沈總真是很大的本事。」
沈邃年眸色幽深:「人活一世,金錢和權利是最佳的滋補品,我承認三年前我有些急於求成,沒能顧全你,可小海棠,哪怕我再算無遺漏,也難免有所疏漏,原諒我一次,成嗎?」
他說:「我給我們的孩子,供了長明燈。」
江棠把臉撇向一旁,拒絕就這個話題再跟他有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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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陳泊舟死亡的消息是怎麼具體傳出去的。
四方城大街小巷依舊不少人還記著這個轟轟烈烈的名字,當傳言他是為了救江棠而死的時候,眾人都在感嘆兩人波瀾起伏的愛情。
有想要結交投資家身份的江棠,投其所好地給她床上送了個跟陳泊舟有幾分相似的二十歲青年。
還是四方城大學游泳隊的,身材樣貌都很是出眾。
江棠看著穿著泳褲,鼓囊囊一片,說想要給她表演游泳的男生,「……」
「出去。」
青年還想要再爭取一下,沒有人能拒絕傍上一個年輕貌美的富婆:「姐姐,我按摩的手藝很好,你躺下,我給你放鬆一下好不好?」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情詩,少年的臉紅也是。
青年面紅的時候,的確更像當年的陳泊舟。
見她目光專注地看向自己,青年大著膽子上前,「姐姐,我其實……喜歡你很久了。」
風月場上,「愛」和「喜歡」都要成通行貨幣。
江棠笑了笑,收回視線:「喜歡我的人太多了,演技好的,也很多,需要我讓人請你出去嗎?」
青年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江棠去酒店頂樓吹了吹風。
仲夏之夜,難得的皓月當空。
四方城整座城市燈火通明,處處霓虹。
「你是在想死去的陳泊舟嗎?」
在江棠看得出神時,身後忽然傳來的一道聲音拉回她的神志。
江棠回頭,看到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對方一瞬不瞬地盯看著她,這視線讓江棠直覺上不舒服,便將目光側開,準備離開。
男人卻忽然攔下她的去路:「你是在懷念死去的陳泊舟嗎?」
略顯逼問的口吻,讓江棠蹙眉。
男人不依不饒,忽然拿出一把水果刀指向江棠,眼神中閃爍著瘋狂意味:「你是在懷念陳泊舟嗎?你說啊!是不是在懷念他?」
月色下,水果刀泛著寒光。
江棠眉頭緊皺,「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男人眼底涌過瘋狂的痴戀,「簡棠,我愛你啊,我跟陳泊舟一樣愛你啊,你不記得我嗎?你應該記得我的啊,五年前我們就見過,我們當時在一個食堂吃飯,我就坐在你的右前方,我們對視了。
後面我們還在一個地鐵站等車,我們就站在一起。
還有還有,我們一起前後買過同一款奶茶……」
男人羅列了諸多他們認識的證明,可這些對於江棠來說都只是陌生人之間的接觸,沒有任何一個正式的見面。
她看出來眼前這個男人精神方面存在問題,於是看準時機便準備離開,卻不妨男人忽然發瘋,「簡棠我們一起死吧,這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能比得上陳泊舟在你心中的分量!」
「他能為你而死,我也能,我也能為了你不要性命。」
「這一次,這一次,我要你的眼睛裡,除了我再也裝不下其他男人,我們兩個殉情的故事,一定會比陳泊舟跟你的事情流傳得更廣,更美好,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說著,他就舉起刀,猛地朝江棠刺來,口中還不斷大喊著:「我馬上就來陪你,馬上就來陪你!」
江棠暗罵一聲,手忙腳亂地躲避,死死抓住瘋子男的手,「渾蛋,我不認識你,你想死就自己去。」
瘋子男面目猙獰,用力往下壓刀尖:「你說謊,我們認識,我們只是沒有你跟陳泊舟認識的久,沒關係,沒關係的簡棠,這一次,我比他先來到你身邊,我們會死在一切,我們死在一起吧。」
江棠抵不過一個瘋子的力氣,只能再次躲避,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高大的身影及時出現,身體如同高山,穩穩擋在她眼前。
「噗呲。」
刀尖刺破皮肉的聲音,攪動鮮血淋漓。
沈邃年按住腹部的傷口,一腳將瘋子男踹出去數米。
負責守護沈邃年安全的保鏢臉色陡變,江棠看到已經恢復體能的浩天也跑了過來,第一時間控制住試圖反撲的瘋子男。
瘋子男即使被按住還在大喊:「簡棠我們一起死吧,我這次一定比陳泊舟對你好,我……唔……」
他話語還沒有喊完,就被浩天一拳狠狠掄在腹部,止住了後面的話語。
沈邃年沉了沉眸子,倒靠在江棠懷中,他那麼高大的身影倒在江棠懷中,仿佛也變得脆弱不堪。
江棠看著他身上不斷湧出的鮮血,看著他緊閉的雙眼,臉色頓時蒼白,驚聲:「浩天!送,送沈邃年去醫院!」
三個小時,沈邃年在手術室內三個小時還沒有被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