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個個畸變,還又丑又笨,等著被人弄死。地球改成人球算了。
很明顯,它們看上了這八個人,可以大飽一餐。
森林裡高大樹木多,矮小灌木叢更多,還有大大小小的石頭。年晚跑得後背全是汗,林驚風也好不到哪去,瘋狂大喘著氣,隔著肌膚聽見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聲。
老樹扎盤數年如水桶粗的根系暴露在泥土之外,看似隨性,實則肆意生長得有序。
年晚側臉上有被細枝劃開的傷口,和不小心被抽打到的紅痕,她依舊堅持跑。郗歲聿,男隊友,沙雨疏都比她強大,危險時刻不可能拖著她走,沒到那個交情。
只能靠自己。
「啊!」步伐被一個彎曲的樹木根系絆倒,年晚狼狽摔倒在地。緊接著,和她一起狂奔的林驚風也因剎不住車而被她絆倒,直愣愣摔倒在地。
「我靠,快快!」林驚風撐著起身,年晚也努力站起來。
二人體力瀕臨極限,相識一眼,都在粗大喘氣,他們沒有那麼多經驗,此刻力不從心。
年晚將手臂抬起來,喘氣說:「兩人三足玩過嗎?我們一起。」
「我要活著回去。」
是里運動會會出現的活動。
「好!」林驚風話都要說不出了,喉嚨像是溢出血液般難澀。伸出手臂,攔住年晚的肩膀。
兩個人都摔了一腳,腿腳有強烈跑步後而被迫終止後的酸軟感。
兩個人彼此借力,一同艱難繼續跑。
前方的郗歲聿即是在逃也是在開路和帶路,回頭看見瀝捲風依舊窮追不捨,不肯放棄。只能大聲說:「分散跑!」
一起躲避難處是沒辦法了,只要聚在一起就是海怪眼中的大肥肉,非得分開不可。
藍斯被顛得好難受,郗歲聿一會跑一會跳。
「想吐,fang開窩。」
郗歲聿這才想起來是帶了條活的魚。
真是個祖宗。
於是換了個姿勢,由夾在腋窩下,變為單手公主抱。
藍斯這才感覺好多了,一隻手勾住郗歲聿的脖子,看見他緊繃的下顎線。心中嘀咕:這人倒是挺堅持的,這麼危險還沒丟掉自己。就是心腸壞,想把自己關起來。
白雲褪去,男隊友密布,天色昏沉。亂竄的風摻了雨水,生生颳得臉疼。
年晚和林驚風疲憊不堪,已經無法再踏前一步。兩人脫力跪倒在地上,眼神渙散。
與他們一道的還有三人組,三人組也精疲力盡,甚至來不及遠遠分散開,始終聚在一定範圍,瀝捲風一卷就能全盤抓捕。
除了那幾條不同方向的路線,其餘的路並未被人類開路過,有樹木擋著,石頭攔著,哪怕是繞開都要多費不少力氣。
等的就是這一刻!海怪們見到這幾個人無力的動作,瀝捲風迅速襲去。
狂風吹打,地上的碎石、花草連根掀飛。
好在旁邊有個大樹,年晚死死抓住,她綁好的頭髮早已被吹散開來,黑髮亂飄,狼狽至極。
年晚咬住牙齒,雙手雙腳奮力抓死。
一定要回去,爸爸還在等她。
林驚風沒那麼幸運,離大樹稍稍遠一點,晚了一點,幾秒功夫就被風卷飛。
身體不受控被風吸走,危機時刻林驚風被一節樹枝打住,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移位,他咬緊牙抓住。
還是不行,樹枝斷開,林驚風再次被風抽走。
與此同時還有刀疤男,白髮女一手抱著樹,一手抓住即將被捲走的刀疤男。風掀起泥土,颳得人睜不開眼。
耳邊只有呼呼聲和自己的心跳聲,風的漩渦變成無形大手死死吸他,刀疤男身體已然在空中,無法戰力。他艱難將脖子上的牌摘下,伸出左手,試圖和被牽著右手相碰。
刀疤男如同即將斷線的風箏,唯有眼前人這一救命稻草。聲音沙啞,一字一句如同被割喉般痛苦:「多謝,把我的錢給我媽。」
話語飄進耳邊,白髮女一愣,從來沒聽過這滿口髒話人的一句禮貌話。
「說什麼屁話!平時不是挺慫的嗎?現在裝什麼?那你死了算了。」溫柔的風成了無形刀劍,渾身上下都在刺痛。白髮女抓緊刀疤男的手,指尖泛白,青筋暴起。
「都合作那麼多次了,還打了那麼多炮。」
「謝謝。」
刀疤男鬆開了手,一米八幾的大漢仿佛成了一張輕飄飄的白紙,飄向遠處,被侵蝕在瀝捲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