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坐在藍斯肩膀上的獅鬃水母就開始瞪腿,借用空氣中的水分子,如同在水中那般在空中遊動著。
一旁的常決曲一鋮眼中皆是震驚,也識趣地沒多問,直接跟上這隻水母的步伐。
那隻海怪的老巢在山腰部分,最快也要一小時左右才能到達,不過他們均以勻速而上,保留體力。
山路多崎嶇,這小荒山平日來的人也不多,沒有現成的小路走。藍斯頭回爬山,和平路差別好大,有些地方布滿凹凸不平的岩石,不得不多次繞路。重心向上,帶動全身。
半小時後,一行人就地休息恢復體力。
午後的陽光正是最熱的時刻,不知是不是在山上的緣故,迎面吹來的大風與暖陽抵消,竟也還算舒爽。
藍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向下望去。沒上來時說是小山,身處其中,卻發現其中屹然,望見遠處高低不平,被褐白黃色塊占據的房屋,某面牆上巨大的GG艷布。
這和中心城相差很大,一個是精緻的拼圖,一個是山野田園畫。
他們足足休息了半小時,做好等會和海怪面對面開戰的準備。
快到目的地時,地稍微平緩了些。曲一鋮心底冒出一份小竊喜,平點好,不然他躲都怕斜坡崴腳。
幾乎是離巢還有二三十米時,眾人就十分確定了。因為那處小平地擺放著大小不一的石塊,很明顯是被刻意搬動而來。高矮石塊形成一個無形的圓圈,而中心點鋪放著雜草落葉,看起來像海怪為自己安排的「軟墊子」。
常決握緊手中的橫刀,前面是曲一鋮呆呼呼的後腦勺,伸手將人拽到後面。
雜亂的地上有海怪行走的痕跡,很小很細微,仿佛是某位頑劣小孩拿著細樹幹在地上亂畫而留下的線條。
大概率是蜘蛛類海怪。
郗歲聿看一眼常決,常決側了側方向。他隨手撿起一塊石子,乾脆利索地朝巢丟去。
石子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擊打聲。周圍靜得只有風聲,所有人屏氣凝神。不到一分鐘,忽然傳來摩擦聲。
兩隻籃球大小的多足黑紫蜘蛛海怪出現,看起來外形無明顯畸變,就是大了點,還有極細的白色紋路。可這讓幾人神情越發凝重,怕是等級不低,甚至有可能是雄雌夫妻。
污染水就是外部能量,海怪看起來越正常,說明它內部消化得越好,更強大,身體承污染程度高。一些受不了的,身體會尋求污染載體,從而滋生出畸體。
雙方均未有動作,蜘蛛只是發出類似毒蛇吐信子的低吼聲。郗歲聿默不作聲往後推一步,藍斯沉默地盯著它。
不對勁。
藍斯真的感受不到這隻蜘蛛海怪的存在,就像是死物一樣,如同山上隨處可見的小石子。
又是一陣山風襲來,這兩隻蜘蛛海怪掉頭就跑,多足踩在地上發出吱吱聲,速度極快。
追還是不追?充斥著一股守株待兔的陰謀味。
不過海怪可沒給這些人思考時間,短短几秒鐘,視線忽然變得朦朧,天邊白雲成了紫色漫天,隨風而來的還有一股幽香。
曲一鋮對毒最為敏感,下意識捂住口鼻:「是毒!」
這毒含在大風中,由淡變濃變深,著實迷惑人。
郗歲聿反應過來,即刻往後退,想脫離這團毒霧。他身形矯健,猛跑十幾米後,卻發現毒霧還在。
只見視線里隊友的身影逐漸要被霧氣遮擋,郗歲聿迅速回去。低聲說:「這團毒霧黏在我們身上了。」
他們分散開,毒霧便越來越大,所占範圍也多。
常決捂住口鼻,一隻手抓住曲一鋮的胳膊。
曲一鋮聲音從衣袖中悶悶傳出,他因為異能能力的緣故,平時常常摸索些藥和毒。米棕色小熊懸浮在他手中,他快速進行分析:「毒不死人,有,有…催情效果?」
後半句說出來時,曲一鋮滿頭疑惑。
這到底是個什麼海怪?它們太正常了,仿佛是普通動物。感受不到對方的能量波動,想探等級都無果。
郗歲聿看向藍斯,只見這條魚在努力大口呼吸著。
「你做什麼?別吸!」郗歲聿簡直沒眼看他,伸手捂住藍斯的口鼻。魚作死呢?
「……!」藍斯用蠻力掰開他的手,解釋:「我知道,我只是在感受這是什麼味道而已。我身體比你們強多了,我沒事。」
藍斯也想知道這兩隻海怪是什麼情況,他最在意污染了。
人魚將左手攤開,掌心赫然出現一顆水球,而周圍景物早已被毒霧遮擋,只能勉勉強強看清身邊的同伴。他根據記憶,將水球丟向那海怪老巢的地方。
無事發生。
看來是真跑了。
郗歲聿頭回親眼見人魚的水球,此刻卻不是來好奇心的好時機。一旁的曲一鋮常決已經坐下,在專心平穩精神力。異能者除了有武器作為外部保護,還有內部的精神力,可以在關鍵時刻靜心,保持理智。
毒霧越演越濃,濃得幾乎要看不清身旁人,就似體內的火熱般,也越發灼熱。五臟被溫水煮著,關鍵部位卻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針在扎般,微痛帶著麻酥,放大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