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丟下終端靠在床邊睡了過去,我看著他的側臉。臨摹著他的五官,他垂落的睫毛。
總是裝作沒事的樣子……阿爾敏一定很辛苦。
我輕輕地關上了病房艙門,口袋裡的草稿紙重新拿出來,張恆回來時,我對他輕聲低語,「他睡著了。」
張恆:「……你在這裡看著。我了解到有一位病人和阿爾敏有相同的情況,他後來痊癒了……我要去拜訪一趟。」
我點點頭,算完的草稿紙被我丟進垃圾桶,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我不能完全坐住,會打開艙門進去看看阿爾敏。
他仍然在睡著,我碰向他鼻尖,當觸碰到他的氣息時,我的心得以安寧。
一整個上午,他並沒有醒來,下午時,他醒來玩了一會遊戲。傍晚時又睡去,我沒有等到張恆回來,一個人下了樓。
醫院的消毒水氣息十分難聞,這附近的街道人來人往……我很少見到這麼多的人,他們四散很快遠去,我朝著偏僻的地方走。
遠遠地,我看到了一座孤僻的教堂。它吸引著我的視線,尖拱頂上的時鐘緩慢地轉動,我想總是有人為信仰停留。
修女正在做彌撒,她們準備了鬆餅和柏酒,將風笛的聲音一併獻去,下午光線不好,她們點了蠟燭。
那些蠟燭在銀器里,燃燒時留下聖潔的燭淚。
這是向主禱告的時間,我有心事才來到這裡,我總是在這裡停留,並沒有祈求過什麼事情。
現在我想在這裡祈求,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請放過那個孩子……醫院裡的阿爾敏,請不要帶走他。
如果上帝同意的話……我以我的命運來換他所遭受的一切。賜予他溫和、平靜,健康。
我睜開眼,十字架前的蠟燭已經熄滅,聖經的吟誦聲落在我耳邊,我參加了這裡的儀式,得到了一份聖經殘卷。
為阿爾敏準備晚餐。我走過佩德蘭的街道,在這裡為他買到了新鮮的牛奶、剛剛烤好的海綿蛋糕,以及海鮮湯食飯。
回到醫院時,張恆已經回來了,阿爾敏也醒來,張恆守在阿爾敏床邊,正在跟阿爾敏講什麼。
「我去看了那位病人……我想這還是和實驗原理相同。當體內的細胞活躍時,核輻射會重新激活開始侵蝕身體。需要在這段時間裡保持低活躍……不能吃太多的食物,心情需要維持平靜,體溫不能過高。」張恆開口道。
我把買回來的晚餐放在隔板上,床艙上能夠自動調整成進食模式,讓阿爾敏能夠坐起來。
阿爾敏聞言看過來,對張恆道:「哥……這可信嗎?那我吃多少才比較合適。」
「正常飯量的三分之二左右。」張恆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