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微涼喝過茶之後,這才感覺自己稍稍恢復了些力氣,看著還站在自己面前眉頭緊蹙的竹沫,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伸手撫平了她眉間的疙瘩,語氣裡帶著笑意:「怎麼了?」
而她的話音剛落,竹沫的目光便落在了謝微涼的身上,半晌,才嘆了口氣:「是……陛下?」
聞言,謝微涼一驚,似是沒有想到竹沫居然能這麼快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她便恢復了正常。
見謝微涼的反應,竹沫心中已然明白,便也不再多言,只是輕聲道:「方才已經吩咐人準備了洗澡水和換洗衣物,娘娘先進去吧。」
「好。」見狀,謝微涼點了點頭。和謝訦待了一天快要累死她了。
「嗯……」直到泡在桶里的時候,謝微涼才緩了過來。
突然,門外響起竹沫的聲音:「娘娘?」
「怎麼了?」謝微涼從水裡鑽出來,揚聲道。
然而門外卻遲遲沒有傳來竹沫的聲音。
見狀,謝
微涼眉頭微蹙,隨後便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衣服披在了身上,隨後打開了門。
門外,竹沫站在那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謝微涼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好奇道。
「娘娘,小廚房那邊傳來的消息,您拿回來的那些東西……他們那裡放不下,要不……」說這話的時候,竹沫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謝微涼的表情。
聞言,謝微涼先是一愣,臉上的表情很快便恢復了,她咳嗽了兩聲,隨後才開口道:「罷了,熱一些吃食放到我殿裡吧。」
正巧她交給謝訦的方案還有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需要核對。
「是。」竹沫點了點頭,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好奇,大著膽子開口道,「您為何不讓我們扔出去?」
聞言,謝微涼先是一愣,隨後便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御賜。」
「好……什麼?」
然而謝微涼早已走進了書房。
書房裡,謝微涼看著眼前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奏摺,太陽穴突然刺痛起來。
只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上面的人員名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蹙起。
此次慶功主要是為了西北戰事大捷,因而西北軍的幾位將軍是勢必要請的。
只是……
謝微涼的目光落在展昭的名字上,眼神諱莫如深。
上次一別還是過年的時候,謝微涼始終覺得此人性情捉摸不定。
況且此人乃是瑞王手下最信任的幕僚,如今瑞王生死未卜,新的主帥上任,他卻在軍中混得風生水起。
此人,果真不可小覷。
三日後,太儀殿
宮中已經許久沒有舉辦過這樣的盛事了,尤其前段時間謝訦重病纏身,前朝後宮均籠罩在一片巨大的陰雲中。
故而此次宴會,不僅是為了慶祝西北戰事,更有掃除污穢的意思在裡頭。
是以這次宴會,大家都可以稱得上是盛裝出席,等謝訦和謝微涼到的時候,太儀殿上早已經是一片歡聲笑語。
見到兩人,底下的人止住了說話聲,紛紛跪下行禮:「見過陛下,皇后娘娘。」
「起來吧。」謝訦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神情沒有了以往的嚴肅,「今日乃是慶祝西北大捷,諸位隨意便好。」
謝訦話音剛落,下面為首的一人立刻站了起來,沉聲道:「臣,謝陛下隆恩,幸得眾將士同仇敵愾、萬眾一心。」
見狀,謝微涼的目光緩緩落在說話的這人身上。
此人今日身著官袍,劍眉星目,想必正是傳聞中的忠勇候。
只是這位侯爺倒是比她想像中的要年輕,且雖身著常服,可常年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氣質卻是不能被掩蓋的,單單是站在那裡,便教人望而生畏。
而就在謝微涼打量著他的時候,對方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開口道:「內人在京中勞煩娘娘照料,臣在此謝過皇后娘娘了。」
「侯爺客氣了。」見狀,謝微涼柔聲道。
「此次西北戰事多虧了侯爺。」這時,站在一旁的謝訦突然開口道,「朕敬侯爺一杯。」
聞言,剛剛才坐下的候非立刻又站了起來,手裡好端著酒杯,一臉恭敬。
見狀,謝微涼也跟著拿起了酒杯,遠遠敬了對方一杯。
隨後,三人一飲而盡。
謝訦喝完手中的酒便拍了拍手,立刻便有舞女上前。
絲竹弦樂,一時間氣氛也愉快起來。謝微涼嘴角含笑,不斷應付著前來敬酒的宮妃和官員夫人們。
趁著空閒的時間,她的目光微微瞥了一眼在旁邊的謝訦,發現對方被沒有喝醉的意思,這才稍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