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謝微涼的目光緩緩落在對面的人的臉上,試圖努力憑藉著她多年當社畜的經歷來猜測現在她「親愛的」上司在想些什麼。
然後,她成功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些訦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看,心中頓時升起一抹疑問。
而對面的謝訦在聽到謝微涼說出來的話之後,不知為何,心中忽然升起了一抹氣憤。
興趣啊,他可太感興趣了。
想到那個語出驚人的刑部尚書,謝訦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謝微涼,隨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要不是自己從那人口中聽到了他的身世,就單憑倆人身上那股子如出一轍的虎勁兒,他是真的會以為倆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不知為何,想到這裡的謝訦突然覺得心情愈發糟糕了,連帶著臉色也
陰沉了下去。
而後,他便聽到了對面的謝微涼自言自語道:
「不應該啊,我記得父親對他的評價很高的啊,還說要是我沒進宮的話要留給我做夫婿呢,那品行應該也很好吧……」
隨後,她又道:「父親的眼光應當是極好的。」
而在自言自語的謝微涼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語焉不詳的話早已經被對面的人兒一字不落地全部都收入耳中。
聽到這話後的謝訦的臉色更加陰沉了,隨後便轉過了頭去,所以也沒聽到謝微涼接下來的那句話——
「不過那人的一言一行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而謝微涼縱使心中有些疑問,可面上卻是不顯,在一番嘟噥之後將目光落在對面的謝訦身上——
不知什麼時候,對方又將身體轉過去了。
見狀,謝微涼的心中又泛起了一抹疑問。
是自己說的太枯燥了嗎?
然而對方並不能為她解答心中的疑問,或者更確切地來說,是不願意。
意識到這一點的謝微涼只得又在心中談了一口氣,隨後猛得上前一步。
而那邊的謝訦心中那股名為氣憤的情緒消失之後,取而代之的便是恐慌。
今日,他很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情緒太不受控了,更進一步說,是他的情緒一直被眼前這人所牽引——
這種陌生的感覺,在令他沉迷的同時,也讓他的心中有些恐慌。
而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以一副正常的姿態來面對從謝微涼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了。
謝微涼她……似乎又提到了那個人。
意識到這一點的謝訦這一次卻儘可能地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隨後他又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讓原本凌亂的心安定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謝訦這才轉過身來,卻與走到他身前的謝微涼撞了個正著。
鼻尖傳來謝微涼身上獨有的清香,謝訦的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謝微涼頭頂的頭髮,或許是因為站在這裡很長時間的緣故,沒有打理的頭髮看起來毛茸茸的。
謝訦忽然覺得手有些癢。
今日的謝微涼剛一起來,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便聽到宸貴妃過來了。
兩人就這樣一直坐著閒聊,途中謝微涼也只是隨意挽了下頭髮,用一根簪子隨意簪著。
怎料送走了一個宸貴妃,隨後又來了一個謝訦,緊張之下,謝微涼竟是忘記了整理儀容,就這樣頂著有些亂糟糟的頭髮和謝訦匯報著工作。
是以注意到謝訦的異樣,謝微涼順著他的目光便落到了自己的頭髮上,先是一愣,隨後便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
正巧與謝訦伸到半空的手撞了個正著。
「嘶……」謝微涼捂住了額頭,突然的一陣痛意讓她的眼睛裡都泛起了淚花。
而對面的謝訦見狀立馬便慌了神,隨後還不待謝微涼反應過來,一手便將她覆在額頭上的手輕輕拿開,整張臉便已經湊到了她的面前。
一臉專注的謝訦並沒有反應過來此時他和謝微涼之間的距離之近,而他面前的謝微涼相比起來倒是就顯得不太自然了。
覆在額頭上的右手被人輕柔地拿開,隨後另一雙手便輕輕地蓋了上去。
「嘶……」肌膚相接的瞬間,從謝微涼的口中發出了聲音,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被磕到的地方疼,還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人如此近距離讓她感到不適。
不過好在謝訦只是簡單地看了一下便離開了。
感覺到額頭上異樣的觸感消失之後,謝微涼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隨後,頭頂上便傳來了謝訦的聲音:「有些紅腫,應當是沒有大礙,你要是覺得疼的話就請太醫來看看?」
聞言,謝微涼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