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落地京兆已是凌晨一點,再回到御府,洗澡、躺到床上已過凌晨三點,時間跳入下一日,他全無睡意。
躺在床上靜靜放空了會兒神思,才好不容易淺睡眠了一會兒,直到窗外傳來晨起鳥兒的鳴叫,他索性決定還是不睡了,早點起來去等她。
本以為這個點不會收到她的回覆的,卻出乎意料地在發去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她的回信。
走出御府的院門,沈卓站在車邊替他打開了后座的門,他坐進去後給她發去回覆:【那你又是為什麼起來這麼早?】
沈初棠沒料到的自己的詢問被他囫圇轉了一圈又返還了回來,卻不想告訴他實情,給他發去一句:【不告訴你!】
就丟下了手機,去浴室洗澡。
今日特殊,她在洗澡前還泡了個牛奶浴,將身體的每一處泡得細滑香甜,沖完澡出來,又細緻地全身抹了一遍身體乳,才走去衣帽間挑選今日出門要穿的衣服。
時間尚早,晨氣微涼,liana便將早餐擺在了沈初棠房間的會客廳里。
吃完早餐,化妝師也到了,坐到燈光璀璨的梳妝檯前,淺淺化了個在規格內能上鏡的妝,化妝師一連誇了好幾遍,「沈小姐,你皮膚真的太好了,甚至不需要粉底液呢!」
她笑了一下,心情明快地回了聲:「謝謝。」
證件照的妝容難免要清淡一些,不宜過分誇張,剛好也襯她今日的衣服。
一條白色緞面連衣裙。
昨夜做功課做到好晚,結婚登記照的背景是正紅色,白裙子更出挑一些。
細緻準備好一切,許曼寧和沈潮生也都過來了,合衣站在房門邊瞧她。
拿起梳妝檯上的戶口本時,手撫上封頁緩緩頓了一下,指腹似有灼熱的溫度傳襲上來,但只是一晌的停頓,她就將其拿了起來。
一轉身發現許曼寧和沈潮生都站在門口,一臉笑吟吟地看著她。
各瞧了兩人一眼,問道:「看著我做什麼?」
許曼寧笑得一臉欣慰,走上前來替她理了理肩頭的頭髮,「再來看一眼還完完全全屬於我的寶貝唄!過了今天可就不完全屬於我了。」
沈潮生聞言也走上了前來,養在身邊二十五年的明珠,雖說這婚事也是他一手操辦的,但難免還是略有傷懷。
「棠棠,要是徐祈清那小子欺負你,你可一定告訴老爹,不給徐家搞破產我這輩子枉
為人父!」
說著,嗓子裡的聲音都跟著哽咽了起來。
許曼寧也跟著紅了眼圈,但還是揪了沈潮生的耳朵一把,「哭什麼啊你!棠棠只是領證,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就算日後真的結了婚,也不是一輩子就待在南臨了的!」
沈初棠莫名也覺得眼眶一陣滾熱,但還是淡淡撇開頭,嫌棄道:「就是嘛!沈老頭你很誇張哎!」
說著,就徑直朝房門外走去,走至一半不忘回身提醒:「不過我今天領完證的確是暫時不回來了,我要和徐祈清去澳城玩幾天,下周再回來吧!」
語罷,彎著眉眼甜甜一笑,對著夫妻二人揮了揮手,故作「大仇得報」的快意,開口道:「你們照顧好自己哈!也感受一下整天見不著我的感覺!」
整天催著她結婚,這下好了,她真結婚了,讓這倆人好好難過去吧!
沈潮生看著嬌嬌俏俏朝電梯間走去的人,轉過頭看了許曼寧一眼,依舊兩眼淚汪汪,「寧寧……要不……咱還是不讓棠棠嫁人了吧,和徐家說咱不結了。」
聲落,許曼寧就給了他一記惡狠狠的白眼,「腦子有病吧你!」
說完懶得搭理他,施施然走出了沈初棠的房間,去樓下吃早餐去了。
*
沈初棠從沈家莊園出來時,徐祈清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沈卓站在駕駛位的門邊,他站在后座門前,看見她出來後,淺淺柔柔地笑了起來。
她看著他,放緩腳步,慢吞吞走過去。
朝陽刺破雲層,金燦燦照下來一片朝暉,棉花糖般的雲朵輕緩浮動,路邊不知名的花兒也開了,浮漾著清甜香氣。
高跟鞋規律的蹬地聲漸緩漸慢,一片春和景明中,沐浴在晨光中的人走近,徐祈清朝她伸出了手,嗓音中帶有一絲低啞的顆粒感,道了聲:「早。」
沈初棠看著他伸過來的手,握在包帶上的指尖捏緊了一瞬,才將手伸過去,放在了他的掌心,笑著回了聲:「早呀。」
掌心遞來一片溫熱,徐祈清蜷起之間,將其攥進了手心。
二人上了車,沈卓先驅車帶他們去約好的拍照的工作室。
時間尚早,工作室還沒客人前來。
地方是沈初棠選的,她的好些照片都是這邊的攝影師拍的,技術不錯。
造型師先是看了一下二人的著裝,徐祈清依舊是日常的西裝三件套,只是今日換了稍休閒儒雅的款式,商務氣息不至於那麼濃。
確定沒有問題後就引著他們去了攝影棚,攝影師早已在內等候,笑著打了聲招呼:「沈小姐,徐先生。」隨後便指引他們在幕布前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