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程少最近談生意很喜歡去盛宴……」
程峰消息瞞得再好,外界的人不知曉,同圈層的多少有些茶餘飯後的談資。
程峰唇角輕勾,「她在盛宴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兒。」
聞聲不少人譁然,這就是變相承認了沈南意不入流的身份。
李雅若笑:「原來是在盛宴工作的,那想必比我們今天現場的工作人員更懂得分寸,程少的眼光總不會錯。」
沈南意面無表情的看向操弄這一切的程峰,他不掩飾自己的卑劣,卻無人能左右他的行為。
而李雅若的裝傻,將沈南意的難堪更深了一重。
周政南握住沈南意的手,將她護在自己身後,「南意為重病的母親能有錢治療,去會所做服務生,她並不比在場的任何人低微。」
他義正辭嚴的解釋,換來是在場其他人嘲弄般的輕笑。
李雅若微笑,言語嘲弄譏諷:「是,職業沒有高低貴賤,沈小姐自然是出淤泥不染的那一位。」
「哦?你不接客?那上次跟……」程峰訝然看向沈南意,又恰到好處的戛然而止。
在場的誰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望向沈南意的目光更增添了幾分輕佻嘲弄。
沈南意眼眸低垂,她猜到程峰要用她給謝霄北添堵,卻沒想到他這樣的出身竟然會小肚雞腸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她難堪。
他打的好算盤,一箭雙鵰。
程峰壓根就不會輕易饒了她傷了他這件事情。
那天放了他,不過是賣周政南一個面子。
周政南下頜緊繃,要為她撐場面,沈南意卻按住他的手,她緩緩抬起頭,「職業是沒有高低貴賤,但是我覺得我比嫖客們高貴些。」
她下巴微抬,在周圍一片嘲弄的噓聲里,說:「他們去消費,我是去賺錢的。」
程峰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如此,你比你的金主高貴?阿北知道這事兒?」
轟——
現場一片譁然。
顯然誰都沒想到沈南意不是被程峰包養,而是謝霄北!
不少目光在沈南意和李雅若身上徘徊。
李雅若垂下的手掌緊握,她一個當紅小花跟一個會所小姐被人放在一起比較,職業性的笑容已經有些維持不住。
周政南十指交握的按住沈南意的手,「沈南意沒有金主,未婚夫倒是有一個,我們周家雖已在早些年將資產移到了海外,卻還不至於落魄到需要未婚妻出賣身體。」
沈南意睫毛輕眨,仰頭看向他。
周政南神情堅定,「我說過,會護著你。」
小時候沈南意就不是一個安靜文雅的小姑娘,她膽子大愛冒險,被父母約束著學高爾夫、國畫培養情操。
她一個都不愛,她會沒規矩的爬到樹上,看著傭人、老師因為找她跑來跑去。
那天她故技重施,躲避了老師和傭人後卻下不來
了,周政南在樹下伸出手,「我會抱住你,會護住你,不讓你受傷。」
沈南意還是遲疑,因為那時周政南並沒有比她高大多少。
周政南站在樹下目光堅定:「相信我,南意。」
那天,周政南真的護住了她。
他給她當了人肉墊背。
沈南意一點傷沒有,周政南卻在當晚一瘸一拐的從沈家離開。
那時他的目光便如此刻般堅定,沈南意一時恍惚,跟他對視了許久都沒有察覺。
直到門口快門聲、閃光燈快速響起。
工作人員扯動李雅若的胳膊:「……謝總來了。」
話落,人群不約而同的回過身,朝大步流星進門的男人望去。
黑色西裝褲,黑色襯衫,入目是極致純粹的黑。
人潮湧動里,閃光燈四起,男人挺拔修長身姿、俊美冷冽面龐瞬間秒殺無數菲林(膠捲)。
他氣質寒、硬、淡。
疏離寡冷的眸子微不可察的落在沈南意和周政南的十指交扣上。
「霄北。」李雅若走到他面前,笑靨如花,「你來的真是時候,這裡剛剛上演了一出求婚的大戲。」
李雅若看到謝霄北下巴上明顯的指甲劃痕,頓了頓。
程峰笑著打趣:「阿北,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昨晚……也沒有能養精蓄銳?」
他這般說,自然不少人都以為謝霄北跟李雅若昨夜激戰、恩愛有加。
對李雅若的態度也更加和緩。
沈南意方才還是話題的中心,此刻已經被擠出交流圈。
她站在不遠處目光沉靜的看著被簇擁著觥籌交錯的男人。
昔年連香檳和雪碧都分不清楚的謝霄北,此刻已經是名利場上遊刃有餘的北爺、謝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