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做出這副寬宏大量的姿態。
偏生,她不能反駁,只能順著他的話開口:「嗯。」
「沈南意,避孕措施是什麼意思?」
小謝依今天不上學,醒的有點晚,踩著小腳丫打著哈欠下樓,軟軟的趴在沈南意腿上,仰著小腦袋問她。
沈南意頓了頓,眼神複雜的摸了摸小丫頭的頭。
兩個小時後,沈南意接到安瀾的電話。
「我的孩子保住了,只是……北爺他……挨了程峰一拳。」
安瀾說出這話時,滿目茫然。
她意識到,為了自己做母親的心愿,真的連累沈南意太多。
謝霄北不躲不避,堪堪挨下程峰那一拳的畫面不斷在安瀾腦海中重現。
她啞聲:「北爺可能會……把這份怨氣發泄到你身上……」
在她看來,謝霄北這樣有所建樹的男人,越是看重顏面,失去的面子自是要在其他地方找回來。
而沈南意便是最大可能承受這份暴戾的人。
沒有金主會把情婦當做平等、有尊嚴的人。
沈南意牽著小謝依的手坐在草坪山吃水果:「……你知道他跟程峰說了什麼嗎?」
程峰和謝霄北兩人,現在明顯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他們之間的利益牽扯太深,沈南意怎麼都沒有想到程峰會動手。
安瀾低低搖頭:「我當時離的太遠所以……」
「爸爸!」
小謝依歡快的一聲叫喊,打破了安瀾和沈南意之間的對話。
沈南意循聲望去,看到石板路上大步流星走來的謝霄北。
他側臉上有著明顯的紅痕,是拳頭落下的痕跡。
小謝依抱著謝霄北的長腿,童言無忌:「爸爸你的臉怎麼受傷了?」
謝霄北的側臉正對著沈南意,她能清楚看到他臉上的傷痕,四目相對,她踮著腳尖傾身,指尖抬起輕輕觸碰他受傷的面頰又頓住。
「你跟他說了什麼?他怎麼會連你都動手?」
謝霄北眸色極淡:「程家小公子,有什麼人是他不能動手的。」
沈南意抿唇,「……我給你擦藥。」
謝霄北沒有理會,他去書房拿了份文件,便下樓準備離開。
沈南意拉住他的手:「你的臉還沒處理。」
謝霄北腳步頓住,睨了眼她握著自己的手,冷漠著:「交易我的部分已經完成,今晚,信守你自己的承諾,我還有事。」
沈南意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把創可貼塞到他手裡,「你工作的時候,頂著被打傷的臉怕是也很難不引人揣測。」
她塞創可貼的時候匆忙,完全沒有注意到給他的創可貼還帶著貓貓的可愛圖案。
車上的謝霄北看著掌心靜靜躺著的HelloKitty創可貼沉默。
開車的楊秘書低聲:「北爺還是去醫院簡單處理一下……」
方才在醫院,楊秘書便提議讓謝霄北先處理一下臉上的傷痕,但謝霄北思索兩秒後說要先回別墅拿文件。
現在文件也拿了,那位沈小姐也清清楚楚看到了北爺臉上的傷,楊秘書想著此時該是可以去醫院處理了。
但,他話落,就透過後視鏡看到謝霄北在那張俊美卓絕的臉上貼上了貓貓創可貼。
違和、格格不入。
楊秘書無聲的咽了下口水,低聲提醒:「北爺,待會兒有個高層會……抱歉,北爺我多嘴了。」
話沒說完,就收到大老闆不約目光的楊秘書,連忙閉嘴保持沉默。
西洲集團,高層會議室內。
當肅穆威嚴的北爺俊臉貼著一張HelloKitty的創可貼出現,高層們一個都沒有懷疑謝霄北的異常,各個都是下意識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直到察覺身邊的同事們各個跟自己一樣的震驚狀態,這才默默喝了口手邊的咖啡。
看來,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精神失常。
倒是,還好。
翌日上班,沈南意便從程玲那裡聽說,程峰把安瀾送人了。
那一瞬,沈南意以為是自己在幻聽。
明明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楚,卻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程玲的意思:「……安瀾被送給了其他男人?」
程玲靠在椅背上,優雅的翻看著文件,似乎是覺得沈南意的反應挺有趣,便饒有興致的多說了兩句:「你們這些女人對此不是早已經……習以為常?」
就像是個物件似的,第一任金主玩膩了,就會轉送給第二任,以此類推,也是這些男人之間聯繫感情的方式之一。
男人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娼。
在沈南意震驚尚未退卻,程玲遞給她一份文件,讓她親手去交給梁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