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雲一看到來的是聞燭就暗道不好,一直在用眼神示意他。
這人有槍啊!有槍!
聞燭沒有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但是通過權騎的動作已經預判到了,瞬間就地一滾,一道帶著硝煙的洞口已經打穿了中間的隔板。
「你跑不掉了。」
權騎輕嗤一聲,對著聞燭逃竄的地方就是幾發點射。
資料室總體而言很狹窄,能藏人的地方不多,權騎的槍法還該死的好,沒一會就聽到一聲悶哼。
耳邊傳來獵物無力的掙扎,最終一聲沉重的「嘭」,仿佛是身體完全倒在了地上。
權騎正準備上前去再補兩槍,腦後突然頂上一個冰涼的東西——他對這玩意很熟悉,因為他手上正好也有一把。
「你跑不掉了。」一道清澈的女聲嬉笑著重複他熟悉的話。
「阮青雲?」他停下動作。
「嗯哼。」阮青雲哪還有剛剛那股任人宰割的意思,俏皮的笑了一下,繳了權騎的槍,扔在一邊,「幹得不錯,誇你一下。」
「你到底是誰?」權騎瞪大眼睛,略一沉思,「你是『紅鴿』的人?」
阮青雲輕嘆道:「還不算笨。」
颼颼的涼意順著槍管爬上權騎的全身,「紅鴿」的勢力範圍到底有多大?竟然連天樞院都被他們安插進來人了?
但這種時刻,權騎也來不及多想,咬牙道:「你們本來就搞砸了答應我的事情,現在竟然還有臉反悔?」
「不好意思啊權上將,我們老大的意思本來也是要跟你合作的,可惜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姓聞的竟然對『天工開物』一點反應都沒有,」阮青雲手裡拿著文件,聳肩笑道,「要知道,我們老大看見那玩意都繞著走呢。」
權騎驟然敏銳道:「謝詞呢?」
阮青雲意味深長朝他笑了一下。
早跑了。
指望跟一隻狐狸玩合作呢?
「不好意思了,上將。」阮青雲宛如背後靈一樣貼在權騎身後,接過他手裡的資料,輕輕扣動手上的扳機……
「你跑不掉了。」
這句熟悉的話第三次迴蕩在檔案室里,阮青雲的臉色一下子就僵了。
權騎勾起了唇,轉過身,挪開阮青雲的槍口,看著拿槍頂住她腦袋的人:「看來你猜得不錯,不愧是把裴青山都騙了的人。」
這人似乎不太想提裴青山,撂起眼皮不輕不重的警告了他一眼。
十五分鐘前,聞燭帶著李冼找到了權騎,並告訴他,謝詞是個雙面間諜,偷了礦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紅鴿」打進天樞院內部的人,謝詞根本就沒打算幫誰,安全院內部自相殘殺才是他想要的,
並且他們的目的,應該是天樞院裡某些更重要的東西。
就結果而言,權騎確實沒討到好。
於是他暫時答應跟聞燭達成一個暫時的合作,在阮青雲面前演一場好戲。
「你怎麼發現的?」
「手臂。」聞燭的視線滑到她的右胳膊上,「你的右手跟左手不是一個顏色,但跟臉上的膚色很接近,用粉底液遮什麼東西了?圖騰?」
聞燭有些疑惑:「況且『天工開物』除了我以外,只有你接觸過,這很難猜嗎?」
「……」阮青雲咬牙,「你們就是為了釣我出來?真想不到啊……裴青山的宿敵竟然和他愛人達成了協議」
「你沒聽到他說的嗎?」聞燭難得開口嘲諷了一句廢話,「我誰都騙。」
「所以根本就沒有那樣一份資料?」
「早就說了,72年前就被銷毀了。」權騎不屑道,「就算再寶貴再有價值,也早就化成一灘虛擬的廢墟了。」
「不,不是這樣的!」阮青雲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篤定,她突然看向聞燭,「你為什麼不說話?」
聞燭蹙眉在想什麼,一時間沒理會她的質問。
不過一道其他的聲音替他回答了上來——
「確實有那麼一份資料。」
資料室的門被再次打開。
一群氣勢逼人的軍人端著武器破門而入,領頭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男人。
他的面色有些古怪,突然朝著聞燭問道:「你填的密碼也是——霍桑德總長的兒子?」
「其中之一。」聞燭頓了一下,警惕道,「我填的是禿子。」
男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進來得匆忙,確實沒來得及看地下那層密密麻麻一長條的正確答案。
霍木研究員的秘鑰卡孤零零的插在總控台上,把自己的弱點大大方方的展露在了眾人面前。
OK,這下大家都知道霍桑德總長家的兒子是個禿子了。
「霍總長?」權騎看著突然出現在天樞院的霍桑德,感覺有些不妙,「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