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郁垣刷完碗從廚房出來,就見黎栗把臉拄在椅背上,臉上的肉擠到了一起,身體蜷縮又在椅子上。明明現在是人形,卻能無端地看出貓咪的形態,她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郁垣到底沒有忍心叫黎栗醒來,找出了條毛毯準備披到她的身上,結果毛毯剛觸及到黎栗的肩膀時,她就瞬間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之間,兩人都一時忘記了說話。
「郁垣,我剛想起來阿婆還沒有回家,所以我可能還需要借住在你家兩天。」黎栗睡眼朦朧地突然往前湊了湊,溫熱的呼吸打在郁垣的下巴上方。
郁垣的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往後退,可他的本能卻又在催促他: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所以,請再近一點吧。
「你是不是喝酒上臉啊郁垣。」
黎栗迷迷糊糊地發現郁垣的臉龐異常紅潤,努力回憶了一下,把這個異常歸結於今晚兩人喝的那瓶紅酒上。
「我好像聽人類說過,喝酒上臉是走肝,還有可能是酒精過敏,反正對身體都不好,你以後還是少喝酒吧,要照顧好自己身體啊。」
郁垣越聽眼睛反而越亮,這種感覺就像是沉默的信筒里終於吐出了一封回信,他歪頭沖黎栗笑了笑,接著又珍重地點了點頭。
「我都聽你的。」
曖昧的氣氛在雨夜的渲染下被無限放大,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著,郁垣甚至一瞬間閃過一絲瘋狂的念頭——表白吧,還再等什麼,就現在。
他動了動嘴唇,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門口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郁垣有些惱怒地起身,快步往門的方向去。
向天祈禱最好不要是他的那些狗朋狗友們,不然他真的會和他們當場絕交!
郁垣冷著臉開門,卻看見了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那個男生的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鼻尖上還有黑灰,他咳嗽了兩聲,緩過勁兒來後大喊道:「我是樓上的住戶,我家著火了!不知道火勢會不會蔓延到你們家,但還是趕先拿著自己的貴重物品下樓吧!」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去敲另一家的門。
貴重物品。
郁垣快速反應過來,把還在狀況外趴在桌上睡覺的黎栗一把扛在肩上,用腳把門踢上後,就急匆匆地衝下樓。
上下的顛簸讓黎栗徹底清醒過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搭在郁垣的肩上,他的肩胛骨硌得她的胃有些噁心想吐,差點她胃裡的鯉魚兄就要重見天日了。
等一下!他為什麼趁她睡覺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想要把她送走?他想把自己送到哪裡?
黎栗這時突然想起一個她從別的貓那裡聽到過的童話故事《灰母貓》,聯想起裡面「落跑母貓」的劇情,黎栗顫顫巍巍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