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林向北竟然還為了生而不養的父親去借高利貸,根本就是心軟的絕種超級笨蛋!
試藥、賣血,這幾個簡直觸耳驚心,怪不得林向北虛弱成那副樣子,養了好些天才有點人樣。
追究這些陳年爛穀子的事已經沒有意義了。
賀崢壓下心頭火,單方面結束了談話,直白地說:「林叔,我有點事想問江傑,麻煩你迴避一下吧。」
縱然不解,林學坤還是應聲進了房間。
賀崢是帶著目的來此的,他在客廳坐了會兒,起身敲響江傑的房門。
江傑打完一把遊戲正在和隊友復盤,嘟嘟囔囔地把門打開,卻見外頭是在Muselbar門口見過一回的青年,不是他記憶好,怪就怪賀崢這張臉長得太招搖,想忘記都難。
他誒了一聲,左右沒看到林向北,搔搔腦袋說:「有事嗎?」
賀崢抿了抿唇,語出驚人,「跟林向北分手,條件你開。」
來者不善,江傑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片刻大嚎一聲罵道:「兄弟,你腦子有病吧!」
咯吱——
收到江傑信息匆匆趕來的林向北推開大門,室內一片死寂。
賀崢端坐在沙發上,抬頭悠悠地看他一眼,嘴角嗜著點薄笑,絕非高興的意思。
林向北頓時感覺毛毛的,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
「向北,你總算來了!」江傑跟個炮彈似的衝過來,「人都在這兒了,我們把話說清楚,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哈,你們愛怎麼搞基是你們的事,我是直男,鐵直男,我不搞這個!我喜歡女的,我女朋友漂亮得要命,我對男的沒興趣,對對,我承認你很帥,但再帥我也對你沒想法,你對象找上門了,你快點跟他說清楚啊。」
賀崢慢條斯理起身,笑吟吟道:「是啊,我也很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林向北,你說呢?」
事發突然,林向北一路都想著怎麼和賀崢解釋,人是到了,成了個三棒子敲不出一個響的啞巴。
林學坤從房間裡探出半個身體,從對話中知道了個大概,灰濁的眼睛在賀崢和林向北身上轉來轉去,也半天說不出話。
沉默不語的債主,欲言無聲的父親,嘰嘰喳喳的室友,全都在等攪起這一混亂局面的林向北發話。
他頭皮發麻,慌張地上前抓了下賀崢的手,「我們下樓說。」
賀崢躲開,收掉臉上的笑容,越過他往外走。
林向北飛快地跟無辜的江傑說了聲不好意思,趕忙追上賀崢的步伐,在幽暗的巷子口攔住了對方,「你聽我解釋。」
賀崢頭也不回地繼續前行,徑直開了車后座的門坐了進去。
林向北緊隨其後,從另一側上車,然而當真正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更不知從何講起了。
賀崢掉轉過臉看他,神色有若風瀟雨晦,「不是要解釋嗎,說啊,我給你機會說。」
林向北上齒咬住下唇,「我……」
「啞巴了?」賀崢呵出一聲冷笑,「還是在想新的謊話,怎麼,過來這段時間不夠你打草稿,要當著我的面編?」
林向北很慌亂,「不是。」
「好啊,既然你說不出來,那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林向北板正坐直,不安地點了點腦袋。
「你跟江傑是什麼關係?」
「室友。」
「哦,現在是室友,又不是你男朋友了?」
陰陽怪氣的語調讓林向北更加無措,可是錯的是他,只能承受賀崢的怒氣。
「怎麼又啞巴了,我問你話呢,江傑是不是你男朋友?」
林向北趕緊說:「不是。」
「你嘴裡沒一句真話!」
賀崢突然一個挪位,林向北嚇得一抖,抑制住了逃跑的衝動,肩膀往上聳,被困在賀崢懷裡。
「男朋友是假的,那要跟他買房,不介意他在外面有人,各玩各的,跟他上床,全都是假的?」
林向北迅速地瞄了眼上方賀崢陰冷的神情,不敢再扯謊,悶悶地嗯了聲。
賀崢咬著牙,骨頭磨著骨頭,咯吱咯吱響,從牙縫裡擠出字來,「騙我很好玩嗎?」
林向北羞愧難當,「我有想過告訴你的,但是那天你一直在罵阿傑,我就……」他又瞄一眼賀崢的臉色,聲音越來越弱,「就沒好意思說。」
「你的意思還是我的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