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全部蹲下!所有人,不准離場。」
幾名警察邁大步走進酒吧。
現場鴉雀無聲。
夜場小白瑟瑟發抖地從沙發上滑下,蹲地上一動不動;老鳥則邊蹲邊偷挪著位置, 趁著沒幾個人敢動,一張張撿著落地上的人民幣。
王胖子趕緊從吧檯跑出來,跟在警察身後, 滿臉堆笑地問:「領導,這事怎麼回事?」
「接到群眾舉報, 說你們酒吧有人在現場進行營利性陪侍。」
「啊?怎麼可能,領導,我們是正規酒吧。」王胖子冤枉喊得響亮,是哪個缺德玩意報的警?
「去把監控調出來。」
民警說完, 直接往闕嘉琛方向走去。
闕嘉琛蹲在地上,用手捂著頭,看著警察邁步的腿離自己越來越近, 哭喪著臉低頭靠著顧展說:「顧警官,救我。
「滾。」顧展腰上別著半沓鈔票,蹲著罵道。
他抬頭環顧四周,場內所有人除了警察站著,只有短髮姐姐和金絲框男人站得筆直。
闕嘉琛這沒出息的東西,律師又是來得飛快。
「警官,就是他倆。」短髮姐姐指著自己,一臉嫌棄。
他倆?自己和闕嘉琛?
盈利性陪侍?
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倆怎麼了?你造謠啊!」顧展唰的站起身,粗著嗓子質問道,他酒勁正上著頭,天不怕地不怕。
「錢色交易。」闕妤指了指顧展腰上的人民幣,面無表情。
很明顯,報警的人就是這名短髮姐姐。
「放屁。」顧展抽出腰上鈔票,啪地砸在闕嘉琛頭上:「我還要告他性騷擾呢。」
闕嘉琛在人民幣攻擊下,慌忙站起身,頂著半腫的臉,對著闕妤解釋:「大姐,我什麼都——哥!」
闕嘉琛立刻又蹲下,捂頭從胳膊縫間偷瞄著闕嘉航,一臉慌張。
大哥怎麼在這裡?
他來做什麼?
但大哥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撒錢惹事,注意力都在和闕妤吵嘴的顧展身上。
「喝酒罷了,什麼情色交易?我揍他都算是正當防衛。」顧展振振有詞道。
「你和我弟乾的骯髒事,自己去和警察說。」
「你是闕嘉琛姐姐?他又塞錢又亂摸,逼良為娼,好好管管!」
顧展掃了眼蹲地上的禍害,他第一次碰到這種不講武德的人,一頂鴨帽說扣就扣。
他很氣,不就是搖警察嘛,誰不會啊。
十五分鐘後,老林穿著警服,火急火燎地走進派出所。
顧展是輔警,按規定,不能有兼職。
老林一接顧展電話,便衝到派出所撈人,擔心顧展兼職的事惹麻煩。
顧展閒時在酒吧賣酒全交警隊都知道,大家照顧他小小年紀帶個未成年妹妹太難,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讓老林大跌眼鏡的,是顧展被抓來的原因,是被人舉報營利性陪侍。
啊!?
王胖子哇哇解釋,說自己是乾淨文明酒吧,捧著酒吧的監控視頻,求警察好好看看,還他清白。
撒錢的闕嘉琛坐在金絲框身邊,酒力上頭,眼眶發紫,半閉著眼小雞啄米地瞌睡著。
金絲框男人依舊是參觀動物園的愉悅表情,盯著顧展臭著臉,微笑地聽他罵闕嘉琛。
顧展機關槍掃射般向民警告狀,說闕嘉琛沒出息,多大人了,喝個酒,喊親哥叫親姐的,人多了不起啊?
原來金絲框男人不是律師,是龍蝦宴放自己鴿子的闕嘉航;短髮姐姐也不是局頭營銷,是闕嘉琛親姐姐闕妤。
屁大點事全家護航。
顧展孤家寡人,越想越氣,起腳就要往闕嘉琛癱躺的椅子踢。
「顧展!」老林關公眉一豎。
顧展哼一聲收回腿,嘴上還是不服氣。
「警官,你脫掉闕嘉琛褲子看看,是不是屁股還裹著尿不濕,他明顯沒斷奶啊。」
民警無奈扶額,讓顧展別鬧,少說兩句。
而闕妤雙手交叉坐在會議桌前盯著監控視頻,不說話。
酒吧光線差,視頻模糊一片,隱約只見闕嘉琛摟著顧展,被高個男人按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