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展把頭抬高,視線上移後,闕嘉琛的頭就露出來了,眼上半貼著紗布,龍蝦吃得津津有味。
「幹嘛呢?」
「船長托我照顧你。」
「所以你來吃我的龍蝦嗎?」
「海鮮帶發,有外傷不好吃多。」
割雙眼皮也是外傷,就不怕帶發?
與闕嘉琛打打殺殺來回幾趟,這人簡單開朗,想什麼就是什麼;船長又托他照顧自己,說明還是可靠的。
顧展摳著眼上的紗布,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機交給闕嘉琛。
「幹活。」
董事長可以查到大股東的聯繫方式,顧展讓闕嘉琛登錄自己在公司權限調用查看。
闕嘉琛:「你不怕我把權限密碼給我哥?」
顧展:「你放下手機,自己去樓下太平間抽屜躺著。」
闕嘉琛:「我錯了,兔警官。」
宋子君的訊息很快就被調出,出生年月日,電話,家庭住址。
顧展:「才二十歲。」
闕嘉琛:「你也二十,我也二十,大家都二十。」
顧展想瞪人,被紗布阻隔,失敗。
他讓闕嘉琛幫忙撥通電話。
「你好——」
女聲很甜。
顧展啪,把手機倒扣在茶几上。
他不知道要問什麼,腦海里一片空白。
「餵——」
手機那頭女聲還在問。
「我要說什麼?」
病急亂投醫,顧展低聲量問闕嘉琛。
「不知道啊。」
白問。
「餵——」女聲還在繼續。
「你好,我是顧氏控股顧展。」顧展硬著頭皮接上。
「啊?」
「問她作案動機。」
闕嘉琛靈光一閃。
「為什麼你要購入顧氏控股?」
「顧董嗎?我不知道啊,我爸爸說有機會見面聊,吃海鮮。」
「你爸?」
「嗯,宋榮傑,他說見面說。」
「令堂要說什麼?」
「不知道啊。」
「麻煩請令堂儘快聯繫我。」
「好的。」
顧展實在問不下去,文縐縐地撐著董事長台面,禮貌再見。
「看吧,二十歲就是什麼都不知道。」闕嘉琛得出結論。
「嘖。」
「所以,宋子君到底是誰?」
「宋榮傑的女兒,她就是一馬甲。」
「宋榮傑又是誰?」
「不知道。」
顧展想打人,他把紗布摳出一條大縫,斜視闕嘉琛。
似乎有哪裡不對?花臂呢?顧展記得這人襲警時,是帶著紋身的。
現在兩條胳膊乾乾淨淨的,泛著赤紅。
「你的花臂呢?」
「被我姐逼著搓掉了,搓得胳膊都紅了,兔警官,是不是沒紋身就少了點味道?」
「還挺逼真。」
「進口的,貼起來跟真紋上一樣,搓得我半死,下次我讓宋漸也弄點給你貼貼?」
「宋漸?他應該還拘留著吧。」
「嗯,快出來了。」
原來慈善會那晚,顧展甩下姑姑走開後,宋漸直接就趴在幻影邊吐得天昏地暗,顧蔓瑾嚇得趕緊喊跟在後頭的闕嘉琛來把人拖走。
一來二去,兩人也就認識了。
「挺好,宋漸這輩子最大的心愿是嫁到你家。」
「我家沒什麼好的,宋漸家也不窮。」
幾百萬的表陀飛輪戴宋漸手上,被闕嘉琛評價不窮;幾代人躺在吃不完的金山上,說闕家沒什麼好。
真誠又矯情,顧展覺得有時闕嘉琛還是有點好玩。
「那天我弄他去醫院,還被罵了一頓,說世家子都是兩眼朝天的□□。」
形容得挺好,顧展嘎嘎笑起來,闕嘉琛現在貼著兩塊紗布,鼓囊囊的,還真像。
「他說你也是,現在不過是個破輔警,拽個屁。」
顧展頓時不笑了,一把扯下眼上的紗布,瞪著眼要趕闕嘉琛出病房。
「哎,別,兔警官把紗布包上。」闕嘉琛立馬躲閃,按鈴喊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