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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業業地搶先把闕嘉航送來的餐盒吃光,按要求不讓顧展碰到任何闕嘉航送來的東西,甚至還提示顧展股票漲停不正常。

闕嘉航對闕嘉琛執行了十幾年的高壓管教政策,從出生,到高中畢業;得出親弟弟只擅長吃喝玩樂的結論後,他便放棄要將闕嘉琛培養成自己左右臂的念頭。

闕嘉琛有點小聰明,但不多,用在如何躲著闕嘉航後,所剩無幾。

前世,因為懼怕闕嘉,他和顧展的交集僅限於聽說。

跟了闕嘉航後,顧展被送回大提琴系繼續學業。

當時闕嘉琛和顧展同在音樂學院,他不時找闕東朝哭訴,說大學生活毀了,必須馬上出國。

大哥養了個小情人放系裡,每天親自開著白賓利送上下學。

關照小情人的同時,闕嘉航便連帶親弟弟的學業一起關心,逼得闕嘉琛天天泡學校巴松管吹得嘴破。

那時候,闕嘉琛時常矯情哀嘆人生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目標。

母親關心信託基金的數字,比關心親兒子還殷勤,父親和大哥只關心手中的權力如何壯大再壯大。

世家子們遵循的藤校鍍金老錢路子,他一概懶得執行,家門口隨意過著。

於是二十歲的闕嘉琛與每天過得自由放蕩的闕東朝走得更近,在颱風季與闕東朝上過一次貨輪後,闕嘉琛便把二哥當神一樣膜拜著。

那時,闕東朝完全游離在家族生意之外,家宴幾乎不參加,所以從來沒見過顧展。

所有關於顧展的消息,都是從闕嘉琛嘴裡聽來的。

他說,顧展和自己一般大,卻有些天賦異稟;且不說大哥被當專職司機用,琴拉得臭狗屎一般,系裡的教授還憐愛得不行,不時都能看到老太太教授帶著顧展在學校食堂加餐,主動充當人肉飯票。

闕東朝本以為闕嘉航不過是一時腦熱,找個小孩,玩個養成。

顧展在音樂系待不到一年,就離開學校,從此跟在闕嘉航身邊,做了貼身秘書。

之後從闕嘉琛嘴裡說出來的,便不再是單純的養成故事。

他說,闕嘉航終於是養出厲害的臂膀,顧展已經開始協助處理棘手事務。

首次辦事,顧展便獨自出馬,在飛機落地東南亞二十四小時內,把未到位的資金追回,而顧展回國後第一件事是換護照,因為護照被血跡污染,無法繼續使用。

特別的是,雖說是單槍匹馬,但闕嘉航親自在暗處秘密盯著。顧展坐的商務艙,闕嘉航不動聲色地擠經濟艙,跟了一路。

闕嘉航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終將顧展磨成利刃。

不知這輩子,顧展終會成為誰的刃。

現在,闕嘉琛陰差陽錯地與顧展走近,兩個二十歲的小年輕,眼包紗布瞎成一團,竟也把宋榮傑請到醫院,仔細算來也不簡單。

但闕東朝從來不需要利刃。

顧展也不會是利刃,他是離自己心臟最近的那根肋骨。

用在宋榮傑身上的那點手段,如無瑕白綢,偶有褶皺,只要及時撫平,無傷大雅。

**

顧展抱著雪白的被子,躺在病床上聽書,金融常識惡補得人迷糊,雲裡霧裡。

直到午後,他才又召喚來自己的臨時眼珠子闕嘉琛。

「眼珠子,請幹活。」

闕嘉琛:「還要再找宋總?」

「嗯,讓他別來了,直接電話問就行。」

「你想好要問什麼啦?」

「少廢話,快幹活。」顧展把手機往闕嘉琛說話的方向遞。

但闕嘉琛卻沒有接手。

顧展只聽到闕嘉琛磕磕巴巴的聲音:「大,大哥。」

闕嘉航又來了?

顧展把臉轉向病房門口,雖然他什麼都看不見。

「小展,感覺怎麼樣?」熟悉的和藹男聲。

來的人的確是闕嘉航。

「一般。」顧展回答,其實他感覺挺好,但是他有點抗拒闕嘉航的到訪,眼睛好得快,意味著他又要談收購樂園的事。

裝瞎是條明路。

「我帶了個人來看你,你把紗布摘下看看?」闕嘉航問。

「護士說要包著,不然光太亮對角膜恢復不好。」闕嘉琛嘟囔著插嘴。

病房立刻安靜,好會兒,闕嘉航才又開口。

「小展,看看誰來了?」

裝瞎計劃失敗。

闕嘉航不吃這套,憐香惜玉戰術在他身上起不到作用。

愛誰誰吧。

顧展轉回身子,往靠枕一躺,當作沒聽到。

身側被褥一陷,有股松柏混淡菸草的味道,是闕嘉航?

嗡嗡的機械聲響起,眼前光線暗下來,有人坐在床邊,按下電動窗簾按鈕。

「摘紗布吧,聽話。」闕嘉航的聲音依舊溫潤。

顧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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