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聽罷,摸摸下巴,胸腔笑得一抖抖:「小小年紀比我還封建,那什麼這什麼,他在追你是吧?」
「沒這麼絕對,我的感覺怪怪的就是了。」顧展回答。
「他一個四十多歲的企業家,和你一個高中畢業的小屁孩談收購?」老林搖搖頭:「吃飯你別自己去。」
「都是男的,怕什麼。」
「怕什麼?你說呢?」
顧展頓時某處一緊:「我帶船長去,那人比我還能打。」
「闕嘉航是船長的大老闆吧?闕朝是菲律賓船公司一把手,打贏估計就掉飯碗了。」老林提醒。
「那就帶胖子和霸王。」顧展看著霸王順口回答,船長在船公司職級果然不低,這次上貨輪顧展就發現了,印度人對船長服服帖帖,原來是在抱領導大腿。
「這狗真叫霸王啊?」
顧影喜笑顏開地給霸王倒水,小狗喝得呼呼響,耳朵都泡水裡。
「哥,你哪來的狗?」顧影把狗耳朵高高拎起。
「問闕氏的碼頭保安,借的。」
「是警犬吧?看著像是訓練過。」老林問。
「對啊,海關私犬淘汰的。」顧展回答:「挺厲害的,這次帶上船,貨櫃里的違禁品都被他聞出來。」
「這麼厲害還會被淘汰?」顧影不信。
「霸王,WER。」顧展下命令。
Wer——嗷——
三人立刻捂起耳朵,淘汰,嗓門太大必須淘汰。
小狗做不好事,要被淘汰,而公子哥做不好事,要有人托舉。
顧展看著闕嘉琛在泰山發來的訊息,意識到首次陪遊行程要以失敗告終。
陪爬的隊伍,已經從船長,闕嘉琛,宋漸各陪一位姐姐共六人,擴充到幾十個人。
蟄伏在泰山腳下的男大們,幾乎都被闕嘉琛收入囊中。
他伺候不動姐姐,招一個男大頂班,他要爬山背不動背包,招一個男大代背,爬久了無聊,招一個男大陪聊,爬多了台階走不動,招兩個男大輪流拖著,一個人配四陪游,給姐姐們也統一標準,統統配齊。
顧展看著闕嘉琛發來的合照,整整四排人站在南天門大合照,高管姐姐們站中間,四周全是新鮮的男大,理工大學的班級合影似的。
船長混在一群穿緊身背心秀肱二頭肌的男大里,穿著簡單的連帽衛衣,面無表情,好看得出眾。
陽光在他的□□鼻樑上落下陰影,曬得人陰翳,與平時和自己呆一起時笑嘻嘻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幾天,闕嘉琛不停地直播爬山盛況,而船長只發了張LIVE照片。
是常見的泰山景色,正午的陽光,刀劈般落在淺褐山岩上,古松暗綠,在風中微微擦動,山路蜿蜒隱入深谷。
照片後跟著一句話,六個字。
以後都要一起。
好。
顧展秒回復,又立即撤回。
簡單的應答,滿是莫名的曖昧。顧展笑自己多想,但又想不出什麼樣的答覆是正常,他乾脆不答覆。
不知道,沒看到,小霸王的不聞不見撤退拖拉大法差又排上用場。
他挺想船長,特別是晚上入睡前,霸王就趴在自己床頭打呼,只剩犬馬,沒有聲色,小霸王睡不著。睡不著,玩手機,玩著玩著又看起船長發來的LIVE圖,看著松林晃動,心跟著痒痒。
在收到船長泰山照片的第三天,顧展又回復了個「好」,沒有撤回。
最近在家修養,顧展也沒去酒吧,一個是眼睛還沒好透酒吧燈光刺眼,一個是霸王還養在家裡,得等闕嘉琛回來,再送回碼頭。
於是,顧展除了一日三餐去對面警局食堂蹭飯,剩下的事,便是帶著霸王沿海邊四處瘋跑,這天,他和霸王正躺沙灘上喘氣,姑姑人頭突然就在視野中出現。
顧展嚇得彈起,霸王也驚慌地WER了起來。
「閉嘴。」顧蔓瑾厲聲罵道,手一伸束住霸王的嘴。
霸王立刻安靜如雞。
一物降一物。
姑姑今天穿著套大紅高爾夫球裝,耳朵上的鑽石,比她的眼珠子還大。
「股票停牌的期限馬上要到了,你什麼打算?」顧蔓瑾問。
天要塌了,姑姑竟會來問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