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展繼續斜眼看胖子,眼風一轉, 刀刃陷入王胖子層疊的胖脖子裡。
啪——王胖子直接起掌,直攻顧展側腦,把人扇趴在吧檯上。
「你是受傷完, 眼睛斜視了嗎,斜視可當不了輔警。」
「沒有。」
顧展死魚一樣趴吧檯上,伸手要東西。
是一疊厚厚的文件,全是字。
「這是什麼?你看了嗎?」顧展拿著和轟炸機的鋼吸管,把文件排得邦邦響。
「字太多,你自己看。」王胖子把文件顧展手頭推了推,其實闕東朝白天來找他全說了,只是信息量太大,饒是他叱吒夜場三十載,狗血故事堆滿腹,一時也消化不掉,當時也只能板著臉,裝做都懂都挺好。
顧展下巴墊著吧檯,仰著頭盯了文件十分鐘,只覺得方格字全跟著酒吧的燈光在晃,還挺有節奏。
「姐姐,幫我看看這些樂譜,他老晃。」顧展拿著鋼吸管,把文件往高管姐姐身邊戳。
「可以?」姐姐問王胖子,一群人認識幾個月,關係算不錯。一趟泰山爬下來,姐姐們就著闕嘉琛和宋漸對船長的態度,也猜的出船長不過是個稱呼罷了,賣酒陪客就是要順著顧弟弟玩。
「幫他看看吧。」王胖子說:「細節也多留意,別是個天坑。」
王胖子在吧檯擺上了暫停服務的牌子,招呼了下燈光師,讓他別再往吧檯那裡掃雷射,晃眼睛。
當顧展就快在百利酒甜奶香中合上眼時,一聲驚天雷從眉心正中劈下來。
「闕東朝送一些股權給你,還有現金,一共五,近五個億吧?」
高管姐姐又前後翻翻文件,肯定道:
「五個億人民幣,對的。」
咣當一身,顧展手上的鋼吸管落在吧檯上。
「其中4.3億是由宋子君代持的顧氏股權,還有七千萬現金,已經直接注入顧氏集團的帳戶,但因為法院凍結的原因,這七千萬會被用於償還債務。」
五什麼……
顧展看著眉間升起一個大大的「5」字,後面跟著無數個零,圍著自己不停地繞。
轟炸機還是不能一口氣喝太多,人都要瘋。
顧展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咚一聲,直挺挺,不省人事。
顧展冒著酒氣,被王胖子和顧影連拖帶推地爬上山;因為上貨輪的原因,顧展上個月沒能按時到廟裡祭掃。
這個月日子一到,顧影便拖著哥哥往廟裡奔,但哥哥這幾天不太正常,夜夜在王胖子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家,剛提前復工的班,又連接著請了好幾天假。
「別拖我,我自己能走。」顧展晃晃蕩盪地攀著路邊的樹幹子,半閉著眼,霸王在台階上來回狂奔著,比人整整多爬出三四倍路程。
「胖叔,你能不能管管他?發生了什麼事?」顧影實在看不下去。
「顧影,一會兒讓你哥自己去和你爸媽說去。」王胖子完全沒有要管的意思。
王胖子大清早就開著車,到顧展家接人,被宿醉的顧展耽擱著,一直到快靠近中午,三人才氣喘吁吁地踏進地藏王殿。
「又是白百合。」顧展一進殿門,指著父母排位前的花問:「王胖子,你是半夜來的嗎?」
「來什麼?」
「送花。」顧影回答:「這幾個月都有白百合,不是胖叔你送的麼?」
「不是啊。」王胖子一臉懵。
「上次你說是你。」顧展眼刀又往王胖子身上甩。
「我是說我下個月和你一起來,沒說我自己來過。」
「啊?那是誰?」顧影看向哥哥。
顧展耷拉著眼,站在父母牌位前,沉默大半天,刷地跪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貼地上。
公鴨嗓開始低聲絮絮叨叨。
顧影本想跟著跪下,結果被王胖子一把撈住胳膊,使了個眼色,讓她專心聽哥哥嘮叨。
五個億,自甘墮落,好看,養了一條狗栓殿外,樂園可能有救了,避風塘龍蝦很好吃……
顧影聽得不太明白,但光五個億已經夠她大腦短路。
經過幾天的消化,王胖子現在聽著公鴨嗓嘮叨,就跟在聽脫口秀似的,津津有味,他從供台上摸過對聖杯,遞給顧展。
「問問你爸,能不能跟闕東朝結婚?」
「生不出兒子,他會託夢砍死我的。」顧展站起身,撇嘴道。
「顧影你趕緊許願,我下午還要執勤。」
妹妹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哎,哦,半天,吐出四個字,爸媽再見。
「那花?」王胖子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