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有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但還是先把問題踢了回去:「你覺得呢?」
遲雨想了想:「我覺得啊……」
「室友?」
「租客。」
二人不約而同,給出了相近的回答——區別是其中一個涉及金錢交易。
「啊對對對。租客,差點忘了,你還得給我交房租。」孟雲舒鬆了口氣,覺得她所言有理,「就按照合同上的來,別忘了就行。」
「孟雲舒。」
「有事就說。」
「我們做了一晚上,現在你提醒我別忘了給錢。」遲雨微微皺眉,按著她的肩膀,斟酌著開口說,「你不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對勁嗎?」
她不說,孟雲舒還真不覺得——她說了,孟雲舒也沒覺得:「這是兩碼事。趕緊起床把你腦子多洗兩遍,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
遲雨:「……」
怎麼既坦然又油鹽不進的,這和昨天晚上那位真是同一個人嗎?
把她趕下床洗漱,孟雲舒終於能把看不順眼一早上的被褥鋪整齊。她頭疼,也懶得動,就隨便泡了杯麥片吃,在餐桌前檢查了一下郵箱。
有幾封新郵件,是工作上的,但都不是急活。這實在是太難得了,她挨個回復,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感覺胃口都要回來了。
洗衣機嗡嗡地運作,夾雜著淋浴間的水聲。孟雲舒拎著空碗去廚房洗淨,打開柜子,看見了碼得整整齊齊的碗碟。
昨天那種時候,都能刷這麼仔細,遲雨還真是……這自制力,這執行力,孟雲舒幽幽地嘆一口氣,自愧不如。
其實這就是她曾經想像過的完美早晨:沒有緊迫的工作,不用忙著收拾房間,不用上班打卡,和女朋友一起洗漱完,隨便找一點東西填飽肚子,再一起出門,吃飯或者赴約。
可惜現在公式正確,人代錯了。她沒有女朋友,倒是有個關係不清不楚不乾不淨的室友——哦,不是室友,是租客。
「看什麼呢。」
遲雨從身後抱上來,帶來一陣薄荷味的風,氣息和手都是冰冰涼涼的,孟雲舒被她碰過的肌膚立竿見影地起了層雞皮疙瘩。她縮了縮脖子,惆悵之餘想笑,想笑之餘還想皺眉頭:「你別……嘶——你再咬我脖子試試?」
遲雨笑著去揉她脖子,被一掌拍開手背,她揉了揉拍紅的手,向房東撒嬌:「好餓啊。」
房東不為所動,把麥片罐子往她懷裡一塞:「麥片。」然後指指冰箱,「牛奶和酸奶。」
「昨晚給你做了夜宵,今天你就這麼打發我呀。」
孟雲舒轉身,笑容春風化雨:「這樣吧,正好今天有空,我給你做桌滿漢全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