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抽完基因,裴琮受傷的概率大大增加,他發現自己越睡越沉,有時居然能睡好幾個小時不醒。
為了隱瞞自己的行蹤,不連累到西澤爾,裴琮隔三差五就得來這躲躲。
「機械師大人點名,要讓我滿城嚷嚷他和影蝠有一腿,說他替影蝠改了進階武器,這消息我是傳不傳?」
「你收了他錢?」
鼠尾訕笑:「我怎麼敢呢?」
裴琮叼著煙,懶懶吐了口氣:「少廢話,你收了他多少錢?」
鼠尾掙扎了半天,扣扣索索掏出來一袋星幣。
裴琮:「就這麼多?等我問出來他給了多少,可就不止這點錢了。」
鼠尾嚇得渾身冷汗,擺擺手又掏出來一小袋,欲哭無淚:「這下真沒了。」
裴琮一伸手,全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他想傳就傳,正好用我的名聲嚇嚇人,省得什麼人都敢往他身上貼。」
鼠尾「嘿嘿」一笑:「那個哈克特別有錢,無主之地幾代機械師的資源累計,嘖,我要是西澤爾,哪怕痛一下也能忍……」
廢星朝不保夕,腎上腺素的控制下,大家都是有一天活一天,到處亂睡。
有可能床伴第二天就不是人了,誰有空管你睡的是男還是女?
無主之地的紅燈區夜夜笙歌,別說男女,什麼沒下限的東西都提供。
裴琮眼底那股死水般的冷意微微晃了一下,愣了愣,有點沒反應過來鼠尾話里的「意思」。
下一秒,意識回籠,他順手抄起桌上的半截金屬杯,「砰」地一下朝鼠尾砸過去。
「別放屁。」
裴琮眉骨微壓。
上輩子最位高權重的時,他也見過身邊人鬧騰,但從沒生出過什麼世俗的欲望,只覺得他們吵鬧。
說白了,他骨子裡就是個對活人沒興趣的變態。
裴琮對哈克沒什麼印象,印象里就記得太沉迷於機械,死得挺早。
他有點不悅,西澤爾是想利用哈克,學什麼機械技術嗎,他教的還不夠?
裴琮問:「他們湊一塊幹嘛呢?」
鼠尾眼睛滴溜溜轉:「好像是研究什麼武器還是能源,哈克的地盤口風都緊,能進去的,一個兩個都死心塌地。」
裴琮又交代了鼠尾幾件事,滿身冷氣離開了。
鼠尾確認他走了,才悄咪咪收起另一個袋子,至少是交出來星幣的五倍。
寶貝似的收起來,鼠尾眉開眼笑,賺錢就是得膽大!
裴琮不高興的心思一起,回去看見西澤爾那張臉,心裡就不爽。
他孔雀開屏一樣,橫挑鼻子豎挑眼,開始輸出。
西澤爾沒吭聲。
裴琮越說越快,帶著「惡意灌輸」的不耐煩,一口氣就把不少有關能源武器的概念砸了過去。
完全不管西澤爾是不是聽得懂是不是學得會。
裴琮話音一落,口乾舌燥。
西澤爾適時給他倒了杯水。
裴琮喝完水:「聽完了趕緊滾。」
再想找西澤爾,就發現他好像從裴琮那得到了什麼靈感,又不知什麼時候泡進了哈克的地下機械廠。
裴琮:……
風聲很快在黑市傳開——
影蝠和西澤爾,暗地裡關係不清不楚,西澤爾站隊了影蝠,嚇跑了不少競爭者,裴琮日子也沒那麼難過了。
*
【能源塔】
廢星夜幕沉沉,能源塔在黑風裡成了遠方的信號燈。
高塔陰影下,裴琮靜靜站著,肩膀、腰側、衣擺,全被暗紅血跡沾透。
不遠處,幾名聯邦追查者被五花大綁,他們穿著磨損的戰術服,防具碎裂,卻依舊咬緊牙關,死死盯著裴琮。
追查者看了裴琮一眼,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警惕。
「我們已經聯繫了救援,進化劑絕不會落入你們這種髒東西手裡!」
裴琮好笑:「髒東西?我可是單重污染,論起來,我的污染說不定還沒你嚴重。」
追查者眼中一凜,聲音猛然拔高,像是踩中了逆鱗:
「你背離了聯邦,就已經是失控的廢物!」
「再純淨的基因也撐不起你那副叛徒的皮囊!」
他無法隱藏的自豪,這一刻,他們是替聯邦洗淨廢星的清道夫。
裴琮懶散地摸了把嘴角的血,看著眼前這群連「髒血味」都沒聞清的主城區人。
「所以,聯邦就讓你們來這兒送死?」
追查者聲嘶力竭:「為了聯邦清理污染,我們死在這裡也無怨無悔!」
裴琮收起武器:「你們就不想要。看你們幾乎都是雙重污染,成功率只會比其他人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