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語氣太輕描淡寫,卻讓赫洛相信了這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少年。未來的走向、權力的更替、一個家族的存亡,也許真的能就此改寫。
赫洛沒有再說什麼,在這場宴會之中,也在眾目睽睽之下,鄭重其事地對他行了一禮,表達自己的立場。
這是剛剛影蝠對她的要求,要她盡她所能在宴會上維護西澤爾。
西澤爾的視線掃過她,落在她的男伴身上。
那是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五官桀驁,被赫洛挽著胳膊時,下意識想抽出手,又強行忍住了。
赫洛把身旁那男青年向前送了半步:「他叫理彥,原來是我哥手下的人。」
理彥沒有說話,低下頭,極力掩飾屈辱。
西澤爾目光微沉,很明顯是赫洛強行逼迫,才得到了理彥。
西澤爾問:「你喜歡他?」
赫洛愣住:「什麼?」
「你喜歡,」他重複一遍,語氣冷淡得像在審訊,「他?」
赫洛咳了一聲,想到角斗場和西澤爾進行有關某件事的交流,回答道:
「還行,目前還挺喜歡的。」
理彥低著頭,像一隻聽話的、已經不掙扎的動物,他現在已經完全是是赫洛的所屬物。
西澤爾觀察了理彥一會。
「強迫人是什麼感覺?」
赫洛如實回答:「還不錯,尤其是看他抗拒,又不得不認命的時候。」
西澤爾認真地聽著,甚至點了點頭。裴琮在污染區時,也是這麼教導他的,任何想要的東西,就是得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只是他還有其他疑慮:
「那如果他不願意,或者被你玩壞掉了呢?」
赫洛聳了聳肩,語氣雲淡風輕:「那也無所謂啊。玩壞了,也好過落到別人手裡。」
西澤爾沒有表情,低頭慢慢轉動著手裡的酒杯,他的指尖貼在冰冷的玻璃上,若有所思。
一旁的艾洛聽到了這兩人的「友好交流」,已經大氣不敢出了。
他愁眉苦臉,再不想想辦法,這個家庭很快就會支離破碎了。
結束了這場有關「強制愛」的友好討論,赫洛帶著理彥離開,周圍人的目光變得更加複雜。
赫洛離開之後,西澤爾一個人留在宴會大廳。他沒有融入人群,只是安靜地坐在中心。
偶爾有搭話的,也很快被擋了回去,只能尷尬地咽下剩餘的話,識趣地退開了。
裴琮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宴會仍舊喧囂,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獨自坐在中央的西澤爾。
剛到一樓,就聽見了不知從哪飄出來的話,輕蔑的低語:
「……不過是個拿臉出名的野種罷了。」
「赫洛怎麼會看上他?」
隨後還有幾句什麼別的話,很快又轉到了別的地方去。
裴琮面不改色,走到西澤爾面前。他的身後還跟著晏止,小孩的臉色很不好看,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噩夢一般。
幾人安靜地離開了宴會廳,沒有回頭,沒有留步。
他們的背影一走遠,宴會才鬆了口氣般重新熱絡起來。
那些先前議論西澤爾的人也終於放鬆下來,舉杯相互調笑,有人嗤笑:「搞得像什麼人物似的,不就是靠臉——」
話音未落,就聽見手裡的玻璃杯忽然「咔」的一聲,突然在他手中炸裂。
伴隨著一聲悶響,酒液混著玻璃碴飛濺而出,那人臉上瞬間被劃開數道細密傷口,血流如注。
杯子碎了一地,酒液順著他指縫滴落,滴在昂貴的金紋地毯上,斑駁成血花。
一旁的人驚呼起來:「怎麼回事?!」
有經驗的改造人悚然一驚:「這不像爆炸啊,好像是……共振?」
「對對對,聲波共振。」
可空氣中什麼也沒有,連一絲動靜都無。沒有人靠近他,沒有人觸碰他,沒有一絲能量波動或武器啟動的跡象。
空氣里的波動緩緩重回平靜。
*
因為第二基因覺醒進度始終無法鬆動,裴琮再次帶西澤爾來到了維蘭德處檢查。
維蘭德拿到基因波動數據,幾秒後,她偏頭看向裴琮,語氣乾脆冷靜:
「一點沒動。」
裴琮:「你確定?」
「確定,」維蘭德合上屏幕,「你的那位小收藏品,基因不是問題,身體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在情緒還不夠。」
她將資料投射在立體投影中,手指一划,點在蛇類基因區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