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見嗎?」
但那人只是低垂著頭,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麻木不堪。
羅尼嘗試將他拉起,將人帶出這個暗室,去外面的修復艙療傷。
那實驗體卻不知如何邁出一步,被拖到走到房門邊,劇烈掙紮起來,仿佛這裡就是他全部的世界,門外是什麼,從未存在於他的意識之中。
他被完全洗腦,意識一片空白,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最基本的認知。
這一切,都是聯邦造成的,是他們將「污染者」煉成了真正的怪物。
卡洛斯身為聯邦統帥,自幼便在權力與秩序中成長。
他自認為冷靜的判斷訓練,學會如何在制度中處理問題,也理解聯邦封鎖廢星的理由,冷眼旁觀一切。
卡洛斯雖然知道污染者在廢星的處境艱難,生活悽慘,可他上輩子臨死之前,從未真正經歷過這些。
更別提見到如此悽慘的污染者實驗體。
一個沒有意識、沒有欲望、沒有過去的人,還算是人嗎?
卡洛斯很少在情緒上波動,可他卻突然覺得羞恥。
西澤爾視線那人身上轉了兩圈,槍口指向實驗體,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殺了他。
卡洛斯攔在實驗體身前,語氣低沉:「他是你們的同類,他還活著。」
西澤爾語調輕慢,眼角輕輕一挑,頗為譏誚道:
「呵,原來他只是我們的同類。」
「也是,高貴的統帥大人怎麼會是這種垃圾實驗體的同類呢?」
他們彼此都清楚,這樣的實驗體活下來,一輩子也只能苟延殘喘,未來一旦恢復了意識,活著只會比死亡更痛苦。
卡洛斯阻止他,到底是因為真的仁慈,還是為了掩飾自己身為污染者,卻成為聯邦劊子手的負罪感呢?
西澤爾冷冷嗤笑一聲,他垂眸看了一眼仍跪著的實驗體,收回手中的槍。
他偏頭攬過裴琮,將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剛結束一場戰鬥,腎上腺素尚未退盡,神經仍緊繃著。
西澤爾將裴琮抵在牆邊。
將槍從腰側抽出,冰涼的槍口抵上了裴琮後背,隔著衣料也帶著令人神經一顫的溫度。
裴琮讓出了一點角度,方便對方繼續。
槍身受到鼓勵,慢慢地往衣料下探去,挑開布料。漆黑的金屬在皮膚上磨蹭,冷冽一片,不加掩飾地索取。
裴琮對西澤爾向來有求必應,皮膚輕輕起了層疙瘩,呼吸貼得太近,灼熱得讓他全身發燙。
那人一隻手扣住了他下頜,吻了下來。
西澤爾從不掩飾自己的侵略性,唇齒間帶著迫人的狠勁,咬住破壞欲嘴角時,另一隻手護在他後頸。
溫柔和粗暴從來不衝突。
西澤爾貼近他耳側,氣音道:
「我都沒有當著卡洛斯的面親你。」
卡洛斯每次看裴琮時,那種隱忍又心痛的眼神,會讓西澤爾更有當著他的面,狠狠欺負裴琮的衝動。
裴琮回頭看他,眼神莫名:
「有什麼不能親的?」
西澤爾眼神一眯:「你很願意?」
裴琮不難猜出西澤爾的心思,對他的惡劣也全部接受,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緊扣的項圈,語氣懶洋洋地道:
「這都戴了,親一下也沒比這個更羞恥吧?」
話音未落,西澤爾眼底驟然暗沉。
他收起那把在手中隨意把玩的槍,膩了這點前戲。沒給裴琮喘息的機會,另一把「槍」抵住裴琮,熱燙,有力,完全沒有遮掩。
他貼得更近,呼吸透著一股野獸蓄勢待發的熱意,幾乎貼著裴琮的脊骨一路下滑。
背後拔槍的不止是敵人。
還有可能是變態。
裴琮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糊弄兩句,就被身後那人一把扳過身,狠狠吻住。
唇舌糾纏之間,裴琮一度失語,被迫後仰著身體承受,呼吸被壓得斷斷續續,喉間溢出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
西澤爾全程不給說話的機會,舌尖濕熱,從唇邊卷進去挑開齒縫,貼著舌根一寸寸探進去。
沒了裴琮的哄騙,他們難得做到最後。
西澤爾眼底是按捺不住的火,咬著裴琮低笑:
「果然還是不能聽你說話。」